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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那就好。”方覺夏縮在他懷裡,閉上眼睛。
他們是兩隻受傷的動物,流血的時候會降低體溫。所以他們別無選擇地相擁,借彼此的體溫生存。
方覺夏習慣了常年的情緒管理,習慣用理智去壓倒感性,所以連痛苦都沒辦法歇斯底里。血肉模糊的記憶和情緒永遠隔著一塊毛玻璃,不徹底,不直接。
“你知道嗎,我有時候覺得自己也挺陰暗的。當我知道那個在停車場跟蹤襲擊我的人是他,你猜我第一反應是什麼。”
方覺夏努力維持著聲音的平穩,“我想讓我媽立馬過來,親眼看看她這麼多年等的是一個什麼人。”
裴聽頌聽得到他心裡的絕望。
“我守了他一整晚,聽他發瘋,聽他罵我和我媽,每過一陣子我心裡都會冒出那種念頭。我甚至想要錄下來他這副樣子,把他要砸在我頭上的鋼棍拍下來,全都發給我媽,讓她清醒一點,讓她結束幻想。”
他的情緒最終還是在裴聽頌的懷裡發酵,逐漸瀕臨爆發的邊緣。
“每一次當我想這麼做的時候,我就會想起我媽坐在桌子那兒望著大門的樣子,她再怎麼難過,臉上都是充滿希望的。就好像……”
就像等待每一年的春天一樣。
他不知道,假如真的告訴她,以後的日子裡再也沒有春天了,她會怎樣。
想到這裡方覺夏的眼淚終於落了下來,大顆大顆,像是承載不住的石頭從冰山往下滾落。
這是裴聽頌認識他以來,第一次真正的見到方覺夏哭,不是為他自己哭,而是為他母親的愛情而哭泣。一段曾經美滿過的故事最終成為枷鎖,成為一生的緩刑。
可哪怕是緩刑,方覺夏也還是不忍心親手打碎母親的幻想。
緩刑總比立即處決來得好。
裴聽頌撫摩著方覺夏的臉頰,溫柔地吻去他臉上的淚水。
方覺夏望向他,“你說?讓她繼續等下去,等一個已經不存在的愛人,是不是……是不是不那麼殘忍?”
“我們不說,不告訴她。”裴聽頌抵著他的額頭,“我會把他送去該去的地方,不會讓他再出現在你的面前,不會再讓他傷害你。”
他第一次學會愛一個人,第一次產生靈肉共相的慾望,第一次學會放棄抵抗,也是第一次嘗試到為他人心痛的滋味。
可他寧可不要這樣的體驗,也想讓方覺夏好起來。
“他過去不是這樣的,他也有過保護我的時候。”
方覺夏的身體在他懷裡發顫,“他以前也是這樣,抱著我,帶著我去練功房,看他練基本功,看他跳舞。我媽媽說,我幾個月大的時候,特別能哭,每天必須有人抱著才能睡著,所以他整夜不睡,抱著我在懷裡晃,給我哼他跳舞的曲子。他也誇我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小孩,會在我發燒的時候連夜守著我,在珠江的郵輪上,讓我坐在他肩膀上吹江風。”
這些也不是假的,他的確也有過父愛。
“在他摔倒之前,在我知道查出夜盲之前,他說過……”
他深吸一口氣,“他說過我和媽媽是他最愛的人,他說我是他的驕傲。”
“但其實,和他自己的驕傲一比,我什麼都不是,對嗎?”
裴聽頌撫摩著他的頭髮,“不是的,方覺夏,你是世界上最好最珍貴的人。”
“你要記住,失敗、酒精還有毒·品,這些東西早就把他腐蝕了,他已經不是正常的人,無論他說過什麼充滿惡意的話,都是錯的,你不要聽。”
沒錯,方覺夏在心裡默唸著裴聽頌說過的話。
他不是正常的人,他說過的想念都是欺騙。
多年重逢,方平贈給他的也不過是淤青和傷口。
他躺下,躺在裴聽頌的懷裡,感受他的手撫摩著自己的頭髮和後背。
裴聽頌能夠感受到方覺夏內心的拉扯,這很玄妙,但他就是感受到了。他這麼多年都無法做出一個決定,所以現在才會這麼煎熬,而且每當再次見到他的父親,再次遭受一次他的辱罵,方覺夏都會痛苦異常。
“你心裡是不是還是會拉扯?小時候的父親,和現在遇到的他。”
方覺夏無法否認。
他不斷地說服自己,就像說服他的母親一樣,眼前的這個人已經不是當初的他了。由他自生自滅是最好的選擇。但他內心依舊很痛,尤其是夢到過去的事,夢到被他抱在懷裡第一次見到舞臺的樣子。
每一次醒過來,都是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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