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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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碩鼠,碩鼠呢是你先有了內心,然後找一個外物,來做比喻的。所以,是你心裡邊先有對於剝削者的那種不好的印象,所以你用碩鼠來寫。說碩鼠碩鼠,無食我黍,三歲貫女,逝將去女,適彼樂土,樂土樂土,爰得我所。如果是個大老鼠,跟你後來要離開它,找一個樂土有什麼關係,所以大老鼠是一個比,是我內心裡邊先有一個剝削者的一個觀念,然後我找一個老鼠來做比喻的,是那種情況。我們可以說,它是由心及物的,由內心而想到外物的。那麼什麼是賦呢?賦是直接說,不把這個心跟物分開,我們都說心跟物一個是心,一個是物,這兩個是分開來的。所以有從這個到那個,還是從那個到這個。可是物,物是即物即心,你就在說的時候,就是你內心的感動,你不用一個外界的草木鳥獸,你就直接說就好了。直接說《詩經》裡邊也有這樣的作品。
《詩經》裡邊有這樣一篇作品,說“將仲子兮,無踰我裡,無折我樹杞,豈敢愛之,畏我父母,仲可懷也,父母之言,亦可畏也”。這是一個戀愛之中的女孩子,寫給她男朋友的一首詩。說將仲子兮,仲子是她的男朋友,中國古代的排行都說伯仲叔季:老大、老二、老三、老四。所以仲子就是排行第二個的那個人就叫做仲子,所以有人要把古典的詩歌翻成白話詩,翻譯將仲子兮,他說我親愛的小二哥呀,這是古人,古人沒有加這麼多形容詞,古人這種親愛的口氣不用說出來,你是親愛的,都在哪裡呢?就在一個開頭的將字,一個結尾的兮字。如果說仲子,像他爸爸那樣叫他,老二,這是仲子。可是“將”其實沒有意義,是一個發聲之詞,“兮”也沒有意思,也是一個結尾的語詞。所以“將”跟“兮”都是沒有意義的字,可是就是這個沒有意義的字,它傳達了一種說話的口氣,仲子,你這個太生硬了,將仲子,唉,仲子啊,就是一種親暱的口氣,這是她呼喚她的男朋友。然後她就說了,無踰我裡,踰就是跳過去,裡就是古代有一個里門,有一個遮攔,有一個門牆。這個仲子呢,常常跳牆,跳了門牆去跟這個女子幽會。所以這個女子就說,啊,仲子你不要老跳我們家那個牆啊,無踰我裡,因為你一跳牆,把我們牆旁邊那個杞樹的樹枝都折斷了。樹杞,就是杞樹。為了押韻,所以她把杞字放在下面,你不要折斷我們牆頭的杞樹的樹枝。你看,將仲子兮這個呼喚是很親切地呼喚,說無踰我裡,這是一個拒絕。你不要,無踰我裡,無折我樹杞,都是拒絕的話,可是這不是很傷感情嗎?所以她後面接下來豈敢愛之。我不是愛那棵樹,我難道愛樹比愛你還愛嗎?所以豈敢愛之,就回來了。可是剛剛回來了,她又說但是我還是讓你不要跳牆,豈敢愛之,因為畏我父母啊,因為我是怕我的父親母親的責備。可是我說我,又是拒絕,再提起來,說仲可懷也,仲子你還是值得我懷念的,我還是當然還是愛你的。可是父母之言,亦可畏也,可是父親母親的責備我也是很害怕的,你看她就是在直說之間,這麼抑揚頓挫,曲折往復。所以她的感動的力量,不用什麼草木鳥獸,就是直接在敘寫之中的口吻就表現出來了,這是中國最古老的做詩的三種方法。
可是有的時候這個比興不是這麼明白可以分別的。我們說《桃夭》,你是看到桃樹的花開,你所以才想到女子的美麗和結婚嗎?你還是在理性之中,你也有一個比較,你覺得這個女性的美麗,生命的欣喜跟這桃樹的青春美好有相近似的地方,所以興跟比之間不是完全沒有關係的。所以《毛詩》就是《詩經》的《毛傳》,常常說這首詩是興而比。它是從外物的興,可是裡邊有比較的意思或者說比而興,它是比較,但是中間也有直接的感發。我們現在講的《桃夭》跟《苕華》的兩首詩,這個《桃夭》這首詩,中國最流行的《詩經》的注本,有兩個注本,一個就是《毛傳》,就是我們說《詩經》有大毛公,有小毛公,是姓毛的,我們說是《毛傳》。還有一個就是宋朝的很有名的一個學者,朱熹。朱子,叫做《朱傳》。《桃夭》這首詩無論在《毛傳》上,還是在《朱傳》上,都說它是興也。《桃夭》見到了桃花,一種直接的感發,想到女子的青春美好,可是呢,到第二首說苕之華,芸其黃矣。心之憂矣,維其傷矣。那《毛傳》,說它是興,《毛傳》說它是興,《朱傳》就說它是比。所以比、興是很難分別的那麼究竟是興還是比呢?我們要自己看一看。我們剛才說《苕之華》,我說現在有人編了一本書是《詩經》的草木的一個圖考,我們先不管它圖考如何。據說,這個苕是一種花,就是我們普通說的凌霄花。凌霄這個花,剛剛開的時候,是比較帶著紅色的,它越開顏色越淺,慢慢就變成黃色的,很多草木植物都是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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