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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部分,被賦予禁忌的邪鬼之名,被封入雷淵。而自然本身,又怎能由人類的善惡來衡量!
時虎靜靜的注視著半空中天獅子,彷彿用進了一生所有的感情。
所有的魂鈴在剎那間鳴動起來,但那是無比柔和的共鳴,在這美妙的聲音裡,它們漸漸開始上升,像無數流星返回天國,在沒入天空深處的幾秒之後,鈴的清響再度傳來,霎時,輝煌的鈴之流星雨傾盆而下,撒向這一片亙古不變的山林——靈魂無法昇天是因為對這片山林的眷戀啊,用雙手建立起來的這片家園才是山民們唯一的天國。
在金色的疾雨中,天獅子緩緩的起飛了,伴著狂雷,那火焰般的鬣鬃向空氣裡拋灑著眩目的光炎,他依依不捨的繞著雷淵上空飛舞著,最後曳著長長的光流,與魂鈴一起,投身入蒼莽的黛色群山……
那一刻,我看見那位名叫時虎的人類的少年,用最虔誠的表情向悠遠的群山張開了雙臂……
清醒像鋒利的剪刀,一下子切斷了我本來就不太深入的夢境。顛簸的車廂裡,坐在前排副駕駛席上的冰鰭回過頭來:“火翼,做了什麼夢?”他指了指我的鞋,表情裡有無法言傳的複雜感情。
我低頭,看見了沾在鞋上的蒼翠苔痕。“你不會不知道吧。”我投去了會心的笑容。
冰鰭淡然的笑了,轉頭向外。路上山林的精靈們喧鬧著,搖動濃綠的枝葉撲打著車窗,將小石子推到我們的車輪下,盡情的惡作劇。山裡充滿了甜美的生氣。
就在開車的重華叔叔歡呼著“到獅子村了”的時候,我看見映在照後鏡裡的山路盡頭站著一位開朗的少年。雖然隔的那麼遠,但他強烈的存在感依然像此刻的烈日一樣咄咄逼人,我甚至看得見,他那雙如黃玉般溫潤的眼眸……
“天獅子!”我和冰鰭幾乎同時發出歡叫轉回頭去,可光影斑駁的山路上,什麼也沒有。
在叔叔“見鬼了”的說笑裡我和冰鰭相視一笑——還沒有離開,還是不願放棄人類嗎?
——仁慈的自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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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語的板壁
我家世居古城香川舊城區的祖宅,這座包括正廳和書房,三進的三間兩廂居室,以及後面的花廳暖閣的宅院,住著我們家、叔叔家再加上祖母一共七口人,寬敞倒是很寬敞,就是時常發生些莫名其妙的事,比如物品突然失蹤啊,奇怪的客人來訪啊。除了我和乳名叫做“冰鰭”的堂弟以外,家裡好像再沒人注意到這些,所以我和冰鰭剛開始還會驚奇一下,漸漸的也就習慣了。
我時常聽見木板壁那邊傳出低語聲,特別是夜深人靜躺在靠牆放置的床上聽得尤其清楚——似乎是誰家在吵架,先是爭執,然後是咒罵,最後就是撒潑號哭。住在隔壁廂房裡,小我一個月的堂弟也深受其擾,當吵得無法入睡的時候,他就會隨手抓起書本啦,枕頭啦之類的東西狠狠擲向板壁,這下連我這邊也立刻安靜了。
這種低語一到年根歲底就會演化成終日不休的爭吵,有“怪人”之稱的祖父在世的時候還好,他總是做和事老,把吵架的人請到書房裡調解,我和冰鰭有時躲在書房的雕窗下偷聽,吵架的兩家人七嘴八舌的爭論著,說什麼這家貪了小便宜啦,那家多佔了一份啦;祖父總是寬慰著:“大家住的那麼近,別傷了和氣!”媽媽或嬸嬸常會跑來把我們捉回去,責備我們打擾了祖父的清靜,我們說祖父是在會見客人時她們完全不信——因為被昏黃的燈光映在花紋繁複的長窗上的,分明只有祖父一個人的影子。
我四歲那年春天,祖父去世了。等到各種各樣的關目做完,眼看著就要過年了。人是走了,年還得照往常的規矩過。比如說置辦年貨糕點吧,雖然城裡就有麒麟閣這樣的大糕點鋪,可是我們家還是習慣多走點路到前橋的瑞蟾居去定做點心。瑞蟾居的主人是祖父的舊交,做生意特別誠懇,也只有他家肯替我家制作各種麻煩的糕點:就拿一種叫“和餅”的點心來說吧,每年只做兩個,每個一兩二錢,決不能有一點出入;取諧音製成荷花的形狀,每朵荷花十二瓣,每瓣要一般大小。然而這種看起來就很好吃的餅只是拿來供的,除夕夜供在灶間裡,年初一一早就沒影了。
我還記得那個除夕,午後飄著霰粉一樣的細雪,從瑞蟾居回來的嬸嬸抖掉身上的雪花,絳紫色的披肩下面蓋著那個裝了點心古舊的食盒,五層食盒上四時花木的漆繪早已暗淡了,嬸嬸開啟最上層的盒蓋,拿出一個絹紙的白色小包遞給我,薄薄的清爽油漬透過絹紙滲了出來,呈現出微妙的淡青色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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