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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祭酒,便是他們底主張。高拱和居正在國子監同事的時候,他們互相瞭解,都看到日後兩人在政治界的地位。
嘉靖四十年春,俺答自河西踏冰人寇,七月犯宣府,九月犯居庸關。十一月俺答底侄兒吉能犯寧夏,進逼固原。十二月他底弟弟把都兒犯遼東蓋州。這一年韃靼底攻勢雖不特別緊張,但是範圍很廣泛,正面的北方以外,東北和西北都受到他們底蹂躪。敬修《文忠公行實》,特別提到“四十年犯薊”的記載。這一年韃靼底進攻,給與居正一個新的刺激,大致他和敬修父子間常時談到,後來便留下這個記載。
四十年十一月,西苑大火,世宗因為所住的永壽宮被毀,只得暫住玉熙殿。他看到地方又窄又小,和嚴嵩、徐階計較。嚴嵩勸世宗仍還大內,不料觸動了世宗無限的傷感。十九年以前,嘉靖二十一年十月底夜間,世宗宿在曹端妃宮裡的時候,宮婢楊金英定謀,幾乎把世宗勒死,幸虧方皇后來了,才把世宗救活。那時他在驚惶底中間,話都說不出來。方皇后傳聖旨,把楊金英、曹端妃都殺了。楊金英的死不說了,世宗眼看端妃被殺,連申辯底機會也役有。端妃底冤枉,世宗是明白的,但是卻怨不得救命的皇后。一個溫馨的好夢,剩得血腥的回憶。從此以後,他不再回宮了,西苑是他底世界。“啊,嚴嵩,”世宗想,“大內是回不得的了!”在世宗沉吟底當中,徐階早看到神態底不安。
“那倒不必,”徐階說,“最近重蓋奉天殿、華蓋殿、謹身殿,所餘的材料很多,交給工部尚書雷禮,用不到很久,儘可重蓋一座。”
“就這樣罷,”世宗高興地說,一邊加派徐階底兒子徐���げ恐魘攏�涸鴝焦ぁ�
嘉靖四十一年的春天,萬壽宮蓋好了,世宗住進以後,很得意,升徐階為少師,兼食尚書俸,徐路也升太常少卿。從此嚴嵩底勢力,逐漸地低落;徐階底勢力,便逐漸底高漲。
就在這年,御史鄒應龍給嚴嵩一個嚴重的打擊。初夏是多雨的時節,一個陰雨濛濛的日期,應龍在內監家裡躲雨。淅淅的雨聲在窗外打個不住,應龍和內監說:“近來內裡有些什麼事咧?”
內監當然知道的。但是說,“啊,說不得,說不得!”
這一來便引起鄒應龍底追問。內監只得說道:
事情是這樣的。內裡來了一個藍道士,叫藍道行,扶得一手好鸞。皇上相信的了不得。一天皇上問乩仙,“天下為什麼不治呢?”那時乩盤沙,沙地動,你看上面留著幾個什麼字?啊,說不得,說不得!九個大字,“賢不竟用,不肖不退耳!”皇上吃了一驚,便問賢不肖是那幾個。乩仙判著,“賢如徐階、楊博,不肖如嵩。”皇上又問“那麼乩仙為什麼不除他呢?”沙,沙,沙!又是一陣,乩盤上還是六個字,“留待皇帝自殛。”相公,你看怎樣?當時皇上著實沉吟了一下,不知道是個什麼意思。
一場雨聲,透漏了內裡底訊息。看看雨也小了,鄒應龍謝過主人,在風雨料峭中回去。這一晚他對著燭光發愁。嚴嵩是奸臣,凡是御史、給事中,都得替皇上除害。但是想起沈煉、楊繼盛、吳時來底前途,何嘗不值得擔心?一封奏章,要是倒不了奸臣,至少便得充軍三千里。可是也許皇上已經動心,只要再動一下,還愁倒不了一個嚴嵩!應龍真有些躊躇。朦朧之間,他竟昏昏地睡去了。他做了一個夢。據說是在東風中,他帶著隨從出去打獵。遠遠地看見一座高山,他對準放了一箭,那箭颼颼地不知那裡去了。加上一鞭,他騎著馬迎著東風走去,當前又是一座山,可是小得多了。山旁一座樓,下面全是田。田裡只看到一堆米,米上蓋了草。他曉得北方沒有稻田,就算有一點罷,也不會在春天把米苫在田裡。奇怪得很。不管他,且發一箭。不發還好,一發以後,只聽到譁喇一聲,象天塌下一樣,米堆倒了!樓倒了,小山倒了,連帶大山也倒了。這一場大亂,嚇得應龍渾身大汗,原來是做了一個夢。
燭光在東風中搖恍,因為燭花長了,顯見得黯淡了許多,滿桌都是燭淚。應龍把燭花剪過,重新對著燭光沉思。據說當時他在桌上亂畫著“高山,高山”幾個字。模糊中他看到“山”字連到“高”字,正是嚴嵩底“嵩”!“好啊!”應龍拍著案,得到了新的啟示。事情是容易了。東面的樓是“東樓”。他在桌上寫一個“田”字,上面是“米”,“米”上加“艸”,明明是一個“蕃”字。他明白了,這一枝箭,不讓它颼颼地落空,一定對準了射去。在燭光搖恍底當中,他起草,他謄清,一分鐘沒有放過。這是御史鄒應龍底奏章:工部侍郎嚴世蕃憑藉父權,專利無厭,私擅爵賞,廣致賂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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