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涼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25部分,張居正大傳,著涼,630看書),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便增加新的意義,不能再當具文看待。關於書院一方面,到萬曆七年詔毀天下書院,局勢的推演,更加積極:在學額方面,因為考成底關係,有司奉行,也是非常嚴格。《明史》(卷六十九)《選舉志》言:“嘉靖十年,嘗下沙汰生員之命,御史楊宜爭之而止。萬曆時張居正當國,遂核減天下生員,督學官奉行太過,童生入學,有一州縣僅錄一人者。”大致這不是一句誣衊的話。
假如居正為自己底政治前途打算,關於整頓學風的事,也許還要重行考慮。各個時代有各個時代的領導階層,得罪這個階層,往往會發生極大的風波。周武帝滅高齊,統一北方,對於南方的陳國,隨時可加撲滅,只因為沙汰沙門,得罪當時的領導階層,這一群僧侶消極反抗,武帝死後,不過數年,整個的國家移轉到一個委瑣平庸的楊堅手裡,智識階層,不曾提出一句反抗的呼聲。明朝以來,秀才成為當時的領導階層,政府的官吏,出身於這個階層,地方的輿論,也操縱在這個階層底手裡。他們固然壓迫一般民眾;然而一般民眾沒有機會也沒有能力喊出反抗的呼聲,民眾中的優秀分子,又往往因為知識發展的關係,隨時為當時的領導階層所吸收;因此秀才們不但沒有受到民眾底反對,反而出乎意外地受到民眾底擁護。人民大眾的認識沒有提高以前,有時會把騎在頭上的惡霸,看作領導的人物,何況在居正的時代!居正以前,世宗主張沙汰生員,但是畢竟沒有沙汰。居正以後,思宗時,大學土溫體仁又提出同樣的主張,刑科都給事中傅朝祐立即提出彈劾,疏言體仁“又議裁減茂才(即秀才),國家三百年取士之經,一旦壞於體仁之手,此謂得罪於聖賢。”(《明史》卷二五八《傅朝祐傳》)溫體仁固然是一個庸人,但是主張裁減生員,何嘗得罪於聖賢?孔子嘗為乘田、委吏,盂子也說“往役、義也”。孔子、孟子沒有造成特權階層,也沒有提出領米免役的要求,為什麼主張裁減生員,為民眾減輕負擔,為公家平均勞役,就算是得罪聖賢呢?傅朝祐底議論,只是擁護特權階層底既得權利,不肯放棄。
居正提出整頓學風的計劃,正是抱了最大的決心。萬曆八年,他曾經說起:
秉公執法,乃不穀所望於執事者,欲稱厥職,但力行此四字足矣。至於浮言私議,人情必不能免。雖然,不容何病!不容然後見君子。不穀棄家忘軀,以徇國家之事,而議者猶或非之,然不穀持之愈力,略不少回,故得少有建立。得失譭譽關頭,若打不破,天下事無一可為者,願吾賢勉之而已。(書牘十二《答南學院李公言得失譭譽》)
這封信中,大致也是關於整頓學政的事,居正抱定宗旨,打破得失譭譽關頭,所以能有當日的成功,也正因為他不顧人情物議,所以不免招致身後的詆譭。
萬曆三年五月,還有一次遼東報警的事。“屬夷”傳來的訊息,韃靼武士又出動了。這一次的主謀是土蠻,他糾集青把都,率同二十餘萬騎土,準備向遼東開發。訊息緊張的了不得。遼東巡撫立刻申報兵部,敵人已經開到大寧,所以請兵請糧,一刻也緩不得。兵部尚書譚綸隨即上奏。神宗雖然只有十三歲,但是對於國家大事,不容他不關心。驚惶極了,他問居正怎樣辦。
“請皇上寬心,”居正說。“暑天不是敵人猖狂的時候,大致不會有什麼大事。”
居正儘管這樣地寬慰神宗,但是言官們已經驚動了。一位給事中上疏,主張防守京城,浚濠塹,掘戰坑:他恨不得立刻宣佈戒嚴。居正悠悠地回想到隆慶四年李春芳、趙貞吉那一番倉皇失措的情形。他嘆了一口氣,但是同時也吩咐薊鎮戚繼光和宣府巡撫吳兌打聽虛實。不久,繼光底報告來了,據說韃靼諸部“酋長”,久已解散,沒有集合的行動。吳兌更說青把都始終沒有出動,更談不到進兵遼東。居正底估計沒有錯,一切只是虛報。但是北京城裡的空氣,從五月以來,已經緊張了好久。秋天到了,又是準備秋防的時候。居正上《論邊事疏》:夫兵家之要,必知彼己,審虛實,而後可以待敵,可以取勝。今無端聽一訛傳之言,遽爾倉皇失措,至上動九重之憂,下駭四方之聽,則是彼己虛實,茫然不知,徒借聽於傳聞耳,其與風聲鶴唳、草木皆兵者何異?似此舉措,豈能應敵?且近日虜情狡詐,萬一彼嘗以虛聲恐我,使我驚惶,疲於奔命,久之懈弛不備,然後卒然而至,措手不及,是在彼反得“先聲後實,多方以誤之”之策,而在我顧犯不知彼己,百戰百敗之道,他日邊臣失事,必由於此。故臣等不以虜之不來為喜,而深以邊臣之不知虜情為慮也。兵部以居中排程為職,尤貴審察機宜,沈謀果斷,乃能折衝樽俎,坐而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