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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勝。今一聞奏報,遂爾張皇,事已之後,又寂無一語,徒使君父日焦勞於上,以憂四方,而該部以題復公牘,謂足以了本部之事耳。臣等謂宜特諭該部,詰以虜情虛實之由,使之知警。且秋防在邇,薊、遼之間,近日既為虛聲所動,徵調疲睏,恐因而懈怠,或至疏虞,尤不可不一儆戒之也。(奏疏四《論邊事疏》)
萬曆三年六月命各省巡撫及巡按御史,對於有司賢否,一體薦、劾,不得偏重甲科。這也是整頓吏治的一個表現。明初用人的制度,分為三途;第一是進士,第二是舉人、貢生,第三是吏員。這是所謂“三途並用”。後來因為長官都是進士出身,進土出身的官員,特別蒙到關切,舉人、貢生出身的,已受歧視,更談不到吏員出身了。於是吏員上進無門,自甘暴棄,就是舉貢也決不輕易就職,他們惟一的目標,是考進土,考中了便是甲科出身,日後自有合理的發展,考不中,他們準備三年以後重考。如此一科又一科,精神才力,完全消在故紙堆中。浪費精力,埋沒人材,科舉制遂成為大害。隆慶年間,高拱提議,明初舉人為名臣者甚眾,以後偏重進士,輕視舉人,積弊日甚,請求自今以後,惟論政績,不論出身。這是一個有見地的提議,但是沒有實行。隆慶四年,吏科給事中賈三近上言:“撫、按諸臣遇州、縣長吏,率重甲科而輕鄉舉:同一寬也,在進士則為‘撫字’,在舉人則為‘姑息’;同一嚴也,在進士則為‘精明’,在舉人則為‘苛戾’。是以為舉人者,非華顛豁齒,不就選人,或裹足毀裳,息心仕進。夫鄉舉豈乏才良,宜令勉就是途,因行激勸。(《明史》卷二二七《賈三近傳》)賈三近底奏疏,穆宗也曾批准,但是實際上這個計劃沒有實現。這兩件事,居正都在大學士任內看到,現在自己當國,更積極地要想實現,但是即在居正任內,並沒有顯著的效果,居正身後,當然更談不到。科舉的制度,永遠成為整頓吏治的障礙。
隆慶六年六月以後,內閣只有居正和呂調陽兩人,到現在三年了。萬曆三年八月,居正疏請增加閣員。御批,“卿等推堪是任的來看。”居正推薦吏部左侍郎張四維及馬自強、申時行二人入閣。御批“張四維升禮部尚書兼東閣大學士,著隨元輔等在內閣辦事”,因此四維在內閣中,名為居正底同僚,其實只是居正底屬員。首輔底權力,無形中又提高一層。
張四維字子維,蒲州人,嘉靖三十二年進士。他是楊博底同鄉,王崇古底外甥,和居正也有相當的關係。這是一個有辦法,能忍耐,而且捨得化錢的人,因此在宦途上,得到許多意外的方便。隆慶年間,是一個盛談邊務的時期,四維當然很清楚,以後俺答封貢事起,朝議未定,奔走關說,主張封貢的便是四維,因此深得高拱底器重。高拱準備引進四維入閣,以致引起高拱、殷士儋間的衝突。其後四維也因為言官彈劾,乞假家居。但他和當道要人,還是不斷地連絡。隆慶六年,高拱失敗,這是四維潛伏的時期了,但是因為王崇古底關係,不久他和居正又發生聯絡。四維知道政治中樞,還有馮保和慈聖太后,於是他再連絡馮保和李太后底父親、武清伯李偉。萬曆二年,四維入京,以翰林學土掌詹事府,不久改吏部左待郎,三年八月,改禮部尚書兼東閣大學士,入閣辦事。做官的慾望,當然滿足了。至於爭權,四維很清楚,在居正當國的時候,談不到爭權。呂調陽入閣三年了,除在內閣公本照例署名,以及每逢慶典,照例進官、蒙賞以外,還有什麼?四維知道自己只是“隨元輔辦事”。這是聖旨,也不妨說是一個條件。大學士固然名為大學士,其實只是居正底一條尾巴。在這一點,居正和四維成立一種默契。但是居正沒有看清忠厚的人和才華的人究竟有些不同。忠厚的人如呂調陽,也許可以遵守這個默契,並不感覺痛苦;才華的人如張四維,便完全兩樣了。他遵守這個默契,但是心裡卻充滿怨憤。他不甘做尾巴,然而他只能做尾巴。他底恭謹,只能增加他底仇視。這便成為居正身後,四維極力報復底張本。萬曆十年,居正逝世;十一年抄家,他底長子敬修自殺,在他底血書後面寫著:“有便,告知山西蒲州相公張鳳盤,(四維別號)今張家事(敬修自指)已完結矣,願他輔佐聖明天子於億萬年也。”到了這時,敬修才知道四維是自己一家底大仇,但是在居正生前,居正只覺得四維是一個恭謹的同僚。
萬曆三年,在江浙海外,發生一次小規模的國際戰事。嘉靖中年,是倭寇猖獗的時代。經過譚綸、俞大猷、戚繼光、劉顯這一群人戡定以後,大局稍為安靜,但是小股的倭寇,還是不斷地擾亂,隆慶年間,廣東方面的動亂,也有倭寇參加的蹤跡。中國和日本是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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