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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十二日夜,忽又夢見前青衣來促之行,農以未及期為辭,曰:“我固知之,第彼婦於初十晚偶失足致僕,損動胎氣,不能待至十七,即於是夕坐蓐。兒已產,鬚生魂入竅,乃能飲食,今已三日,君若不行,彼不能生矣。”農寤,述其事於家人,復安枕而歿。
女化男
乾隆四十六年,長沙西城之長安坊,地名青石井。有把總安姓者,一女五歲,與張守備家為養媳,其姑遇之嚴,少有忤,輒鞭笞交下,不勝其苦。十三歲,逃歸父家。張向安索女,安以女未及笄,不願鬻養姑家,且留家,俟有吉期,備禮遣嫁。張無奈,聽之。
及女年十七,婿亦長大,張擇期以告,安亦備奩具擬嫁女。女知斯近,而畏姑嚴,終夜哭泣,向天叩禱求速死,不願出閣。母見女如此,頗憐之,曰:“汝徒哭泣求死無益,若籲天能變得男身,便可免嫁。”是夕,女夢一老人手持三丸,如彈大,二紅一白,納其口而去。比寤後,覺小腹極熱,喉痛異常。不一炊頃,陽出於戶,竟成偉男,項下結喉突起。驚疑以告母,驗之不謬。安夫婦無子,只此女,一旦成男,喜甚,往告張。以事屬怪誕,疑安捏飾賴婚,控於縣。
時邑令山西黨公兆熊拘女到案驗之,貌猶是女,而陰頭鮮紅,確係男子,勢難行嫁。命安將奩盜貼張,為代聘一女,以予其子。當堂令安女放腳剃髮,脫珥著靴,改男裝而去。
人化鼠行竊
觀察王某,以領餉到長沙,邑令陳公為裝置公館,將餉置臥室內。一夕甫就枕,氣逆不能寐,展側至三更。忽樑上仰塵中有物作齧木聲甚厲,懸帳覘之,見頂板洞裂,大如碗,一物自上墮地。視之,鼠也,長二尺許,人立而行。王駭甚,遍索床枕間,思得一物擊之,倉卒不可得。枕畔有印匣,舉以擲之,匣破印出擊鼠。鼠倒地皮脫,乃一裸人。王大驚,喊,役皆至,已而邑令陳某亦來,視之,乃其素識鄉紳某也,家頗饒於資,不知何以為此。訊之,瑟縮莫能對,王即坐公館將動刑。
其人自言:幼本貧窶,難以自存,將往沉於河。遇一人詢其故,勸弗死,曰:“我令汝饒衣食。”引至家,出一囊,令我以手入探之,則皆束皮成卷,迭迭重列,因隨手取一皮以出,即鼠皮也。其人教以符咒,頂皮步罡,向北鬥叩首,誦咒二十四下,向地一滾,身即成鼠。復付以小囊佩身畔,竊資納於中,囊不大,亦不滿重也。到家誦咒,皮即解脫,復為人形。歷供其積年所竊,不下數十餘萬。
王因問:“汝今日破敗前曾否敗露?”曰:“此術至神,不得破敗。曾記十年前,我見一木牌上客頗多資,思往竊之。化鼠而往,緣木牌上。突出一貓齧我項,我急持法解皮,欲脫身逃,而砉然有聲,貓皮脫,亦人也,遂被執。究所授受,其人與我同師,其術更精,要化某物,隨心所變,不必藉皮以成。因念同學,釋我歸,戒勿再為此。已改轍三年矣。緣生有五子,二子已歷仕版,一子拔貢,尚有二子,思各捐一知縣與之。斂家中銀不足額,探知公餉甚多,故欲竊半以足數,不意遭印而敗。”王因取皮覆命持咒試之,則皮與人兩不相合,乃以其人付縣復訊,定讞始去。
唱歌犬
長沙市中有二人牽一犬,較常犬稍大,前兩足趾,較犬趾爪長,後足如熊。有尾而小,耳鼻皆如人,絕不類犬,而遍體則犬毛也。能作人言,唱各種小曲,無不按節。觀者如堵,爭施錢以求一曲,喧聞四野。
縣令荊公途遇之,命役引歸,託以太夫人慾觀,將厚贈之。至,則先令犬入內衙訊之。顧犬曰:“汝人乎?犬乎?”對曰:“我亦不自知為人也犬也。”曰:“若何與偕?”對曰:“我亦不自知也。”因詰以二人平素所習業,曰:“我日則牽出就市,晚歸即納於桶,莫審其所為。一日因雨未出,彼飼我於船上,得出桶。見二人啟箱,箱中有木人數十,眼目手足悉能自動;其船板下臥一老人於內,生死與否,我亦不知。”
荊公拘二人鞫之,初不承認,旋命燒鐵針刺入鬼哭穴,極刑訊之,始言:此犬乃用三歲孩子做成。先用藥爛其身上皮,使盡脫;次用狗毛燒灰,和藥敷之;內服以藥,使瘡平復,則體生犬毛而尾出,儼然犬也。此法十不得一活,若成一犬,便可獲利終身。不知殺小兒無限,乃成此犬。問:“木人何用?”曰:“拐得兒,令自擇木人,得跛者、瞎者、斷肢者,悉如狀以為之,令作丐求錢,以肥其橐。”即率役籍其船,於船下得老人皮,自背裂開,中實以草。問:“何用?”曰:“此九十以外老人皮也,最不易得。若得而幹之為屑,和藥彈人身,其人魂即來供役。覓數十年,近甫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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