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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中的管事婆婆走上前來,替她梳頭。
她們解下她頭上的雙鬟髻,盤上高髻加笄,又帶她到旁邊的耳房裡換上了與之相匹配的吉服。
心梓站在那裡任人擺佈著,這時有個替她換衣的僕婦發現她的手始終緊握成拳,便上前問道:“公主手裡這拿的是什麼?交與老奴可好?”說著便要動手檢視她的手心。
心梓不顧身上的衣服還未整齊,猛的向後一退。兩眼狠狠地盯著那名僕婦。那僕婦被她眼中露出的兇狠唬了一條,強裝鎮定道:“殿下,皇后娘娘還等著您去回禮呢,您別叫老奴難做。”邊說便向身後的其他人使眼色,示意她們抓住心梓。
心梓皺了皺眉,像是思索一般,抬起手,瑩白的手心裡平平穩穩的放著一枚小小的玉簪。她盯著眼前的這些人,冷冷道:“現在可以了吧。”
那幾個奴婢交換了一下眼神,一個膽子大的開口道:“殿下,請將這簪子交給老奴保管可好?”
她眼中此時狠厲之色畢現,像是要隨時撲上去咬人一口。那幾個僕婦看將這個情景也不願意多生事端,一個小簪子而已,又不是什麼利器,於是忙不迭道:
“當然,當然,老奴是怕公主想不開誤傷了自己,既然這簪子公主喜歡,拿著便是。”
心梓沉默不言,由著她們繼續換衣。換好了衣服出去拜見皇后,由她親自為心梓加釵。
阮皇后接過宮女奉上的髮簪,走至心梓面前替她簪上。銳利的簪尖滑進她的頭髮,堪堪的紮在她的頭皮上,心梓只覺得一陣刺痛,她本能的想要用手去擋,卻被阮皇后故意用力壓住。像是故意一般,幾隻簪子扎的她劇痛連連。心梓咬著牙忍耐著,阮皇后卻是用極輕的聲音冷哼了一下,方才放開她。
行過了禮,阮皇后又賜了她一個字:靜好。也沒折騰多久就叫她離開了。
心梓回到了偏殿,坐在桌旁看著鏡中那個陌生的少女,將手中的簪子輕輕的插於發上,白玉映在烏黑的髮間光潤的閃著。隱忍多時的情緒終於爆發出來,她將鏡子狠狠的摔在地上,用手不停地捶打著桌面,直到手心手臂上一片紅腫。
白露聽見屋裡的動靜,驚呼一聲跑了進來,卻見心梓跌坐在地上,茫然無助的象個孩子。她走過去抱起她,輕輕的安慰道:“沒事了,都過去了。”
心梓抓著她的衣襟,眼睛睜得大大的,卻是一滴眼淚也沒有流下。
過了三天,元帝下旨:公主聞心梓下降平遠侯阮安乾。
跪接這道聖旨的時候,白露看見心梓的手指緊緊地摳著一側的衣帶,似乎是要將那帶子扯破一般。
她在清河公主身邊的時候多少聽道過一些關於心梓父母的那些過往,如今嫁到阮家去,只怕以後的日子不會好過了。
老天爺何其不公,她心中嘆息道。
六禮過後,大婚卻是要在京城皖寧舉行的,當天心梓很早就被人叫起,沐浴更衣,梳妝打扮。皇后派來的宮女們手中捧著各種喜盤,將裡面的東西一件一件的往她身上套。那些厚重的禮服頭飾壓得她幾乎抬不起頭來,可她還是執拗的仰著頭。她是阿爹阿孃的女兒,就算千般痛萬般苦也絕對不可以認輸。
一片鮮紅的喜帕蓋在了她的頭上,遮住了眼前一切的色彩,唯留下慘淡的紅色。她的心裡些許的驚慌了一下,想要掙脫卻被人牽住了手向屋子外面引去。
接下來的事一片恍惚,心梓不記得她是怎樣被人帶去見了元帝和阮後,叩謝行禮過後,就在大正殿等待她現在名義上的夫君。
她的眼依然被蒙在那片紅色裡,有人走了過來,一隻手簽過了她手中的紅稠向另一邊引去。她朦朧的隨著向前走去,聽見耳邊低沉的男子謝恩的聲音。有人扶她跪倒一起謝了恩,就在這大殿之上行過禮。
禮成了,心梓心中哀怨至極,從此蕭郎是路人,她與辰軒這一世算是再無可能了。
隔著厚重的喜帕她感覺到那人正盯著她,冷冷的眼光讓她感覺到些微的寒意。她隨著他向前走去,不辨方向。走在前面的人猛的一停,心梓卻絲毫不知,就這樣直直的撞在他的身上。
她一驚之下向旁邊栽去,那人一把將她撈住,手順勢一勾輕巧的就帶下了她頭上的喜帕。
她的眼前驟然一亮,接著便聽見周圍此起彼伏的吸氣聲。
“哎呀!不得了了,這喜帕掉下來是不吉啊。”周圍的宮女大驚失色的圍過來,趕忙將那喜帕又戴回到她的頭上。
她知道他是故意的,她甚至可以看到他眼睛裡射出的冷冷的光,那種恨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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