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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驛站——食宿站就是由那個“面積比江蘇省還大”的安迪爾牧場設立的,主要是為來往於牧場與縣城的自己職工提供方便。我向驛站的人打聽1984年我認識的那個技術員,但沒有人知道。時過近十年,我很想找誰問問牧場情況如何?但我終於沒有找到合適的物件。雖然夜幕已經取消了四外的一切差別,但我仍然盡力向西北方向張望,安迪爾牧場就座落在那個地方。

望著望著,我恍然覺得自己就站在那個城門洞開的、遍地珍寶的古城之前,拿不準主意是否向冥冥中設下這道心靈考題的造物主直言自己的困惑與抉擇。而造物主許諾,誰能徹底改造塔里木居民的生態環境,與最後的羅布人一同進入新的世紀,就可以選一件價值連城的珍寶作為給他的獎勵!

回到房間我一直在床上“烙餅”。估計天快亮了,索性披衣來到房外。我想散散步,舒展一下百結的愁腸;當然,也怕卡車司機忘記許諾,天不亮就獨自起身。

兩棵參天的胡楊樹下,那維吾爾族姑娘在為天明將踏上行程的旅客燒開水。看來她也一直沒有怎麼睡覺,照料著這冷落是本分,熱鬧卻屬意外的小小驛站。熊熊烈焰映照得她雙頰緋紅,我一言不發地幫她往灶裡續著乾柴。她長得非常漂亮,雙眉入鬢,杏眼惺忪,鼻樑筆直筆直的,胸前的一串翡翠項鍊折射著爐火,發出璀璨絢麗的色澤。這翡翠如果是真的,將是價值連城,然而在這天之一隅,假的有什麼意義呢?我突然產生了難以排遣的濃郁鄉思,在想象中我把自己從安迪爾那遍地珍寶的無名古城得到的獎勵——翡翠項鍊親手掛在妻子纖細的脖頸。

五 沒帶地圖的遠行人(3)

幾千年來,安迪爾河一直橫亙在絲綢古道,它的河床已經下切了數十米,而據說“安迪爾”這個名字,就是“河流深陷”的意思,在一千年前的一部古西行記《使于闐記》①之中,就稱它為“陷河”。

我在陡峭的岸邊漫步。我不敢向下面的河床探視,但我能清清楚楚地聽到河水不捨晝夜的奔流聲。一輛冒險趕夜路的汽車駛近了,車燈刺穿夜幕,最終消失在空曠虛無之中。

……下面的河灘上,有人在漏夜策馬渡河。騎手吟唱著一首古老的維吾爾族民歌,風把歌子的旋律隨意切割成一段一段的,聽起來讓人的心就像被文火炙烤著。歌聲遠去,直至消失。這是一個尋找在大風中散失的羊群的牧民,還是一個迷路的旅人?他是想用歌聲來驅散對夜幕的怯意,還是不放開歌喉就不足以傾吐衷腸?他是否知道就在河岸的胡楊樹下,有一個天涯孤旅在傾聽他的心曲?

夜幕被熹微侵蝕得越來越薄。四外景物已經初具輪廓。

我極力向安迪爾河的下游張望,河水一直流進西北方的大漠,一去不回。北京新華門的玉蘭已經凋謝,頤和園的芍藥正含苞待放;我西郊家中的那一片竹林即將換淨隔年的陳葉,適應了溫帶氣溫的熱帶魚也開始以活魚蟲為食了,而這西天一隅卻看不到一絲春色。只有我這被擱淺在絲路古驛的、沒帶地圖的遠行人,獨自站在朔風吹拂的胡楊樹下,惴惴不安地揣摩著,不知前面還會有怎樣的遭逢和際遇。

我站在安迪爾大橋俯視流向沙漠的古河。我隨手扔下一塊石頭,過了片刻,才聽到水花激盪的聲音。古河岸把聲響放大了許多倍,聽上去就像歷史的迴音。河水泡沫飛濺,奔流不息。生活就像這河水,泡沫在上,激流在下;河水已經把飄逝的歲月撕成了碎片,它一點也不準備為將來留下些什麼。但我並不特別擔心歲月逝去。生活的激流既然能把你吞下去,它必定有足夠的力量把你吐出來。

天終於亮了。前途未卜的一天又開始了。

從且末起,我用“掌中寶”(微型攝像機)拍下了旅途情況。這一路,不論便車還是班車,到處迴盪著“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無奈”的歌聲。在流行歌曲方面,塔里木比北京慢了不止半拍。不過這完全失去了彈性和張力的淒涼、寂寞的歌子,倒是非常切合我此刻的心境。

抵達若羌縣城,我就住在36團辦事處。

1992年5月1日,我是在米蘭鎮度過的。這是我第三次來米蘭。儘管我可以算是米蘭的老熟人了,可是走在36團團部的街道上,仍有一種“外鄉人”的感覺。我不知道這寂寞團場的青年人會怎樣看待我,我甚至說不清自己究竟是如何看待自己的。我只是感到一種特殊的心理感召,感到自己彷彿長久懸在了空中,而想盡快腳踏實地。米蘭就是這塊可以承納我的地方。

幾個愉快、友好的孩子把我引到庫萬家門口。我記住了孩子們的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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