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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贊成你交男朋友。他肯定一早就結婚成家了!你不問?你不問他你自己心裡也清楚得很!我並不反對他。只是,明明,你是我唯一的指望,我的女兒是十月懷胎,一把米一把米喂大的,我年輕守寡為了誰?我教養的女兒不是街頭無家可歸的野孩子,他幫了你也不表示我會捨得你有一天給男人作小老婆……。”
明明傷心地捂上耳朵,振聾發聵地尖叫起來,制止了母親後頭越來越凌厲的話語。尖叫聲裡她的心非常冷靜,是的,母親的話是對的。母親看人世冷暖,看得清清楚楚。她才是真的,水晶玻璃心呢!可不是麼?她心裡,無時不刻地戀慕著那個男人,雷灝。他是個君子,並沒打算對她施什麼下作手段。可正因為如此,她除了他是君子,看世上的小人都不入眼,她年輕,血熱,終歸會有先控制不住的一天……。明明流下淚來:“誰說要給他做小老婆了?我會這麼沒心眼嗎?只是………,媽媽,外頭的世界比你想得可怕多了,這三年,我一個人,很難很難。”她說著,臉埋在雙臂間,嚎啕大哭起來。這三年,真的是不容易,外頭的世界,何其兇險,何其多舛,她一個單身女子保全自己的情操,不是容易的事。她哭,是因為,雷灝於她,不止是一個有能力的男人那麼簡單。她待他,遠遠的超過他自己知得到的,領略得到的。她哭,還因為她得到的男人的愛是這麼的缺失,她沒有父親,如今年華正好時,愛上的男人是別人家裡的丈夫和父親,她的愛,何其的崎嶇,荒涼。還有,坐在她對面的母親,她的一生更是加倍的崎嶇,荒涼和慘淡。她還要抱怨她,辜負了她。她而今也的確是辜負了她……她哭到聲嘶力竭,壺中的水滾了,水枯了。哭到收住眼淚時,慘淡的日頭已經向西了,而母親,終於沒有再一次匪薄雷灝了。這一場哭,將她們的母女關係也似乎陡然調了個個頭。她不再是個孩子,也不只是個離家遠行的少年。她成人了,是個女人了。儘管這開頭就這樣坎坷。這女人的開篇令母親痛心疾首,她痛恨命運,害了她不夠,如今接著殘害她女兒。然而,她的力量,何其地薄小……
就這樣,從前的那個少年,明明十六歲時的小朋友,再次被母親提起來。她本來是想不起來的,卻在爐火邊迫不及待地說出,每年寒暑假,少年回家的時候都會到家裡來打聽明明的訊息。而母親,因為忌恨當年他娘粗暴打在明明臉上的一耳光,打定了主意給女兒雪恥。所以,這些年他得到的都是懸念。只知道明明隨著舞蹈團登臺演出,走遍了全世界的大埠頭,見慣了大世面,連家裡的陳設都翻了一新,卻無從得知她的聯絡方式。母親卻當著明明的面,從錢包裡掏出珍藏的一疊紙片來,上頭的藍墨水筆跡,俊秀的小楷,不須辨認,是鐫在年華里的。他的地址,宿舍電話,電子郵箱,手機號碼,一共七張紙片,他每年都來一二趟,每一回都詳細地留下他的聯絡方式和住址。譬如,宿舍換了樓號,集體電話號碼換成單人傳呼機號碼,傳呼號又不用了,改成手機號。他一回一回,在明明媽媽的冷臉冷茶前,抽出鋼筆在紙上書寫一筆一畫,認認真真。明明有一天終歸要回來的,回來了她媽媽終歸要告訴她的。他們當年就沒有分過手,他終歸是在著的、明明翻著那幾張紙片,再時過境遷,往事成灰,再心猿意馬,此情不再,心裡也劇烈地痛了起來:他們少年時的那點舊夢,他一定還耿耿於懷的銘記在心上。她在世面上打滾了一圈,經歷過許多綺麗繁華,抬起手腕看看手錶上的時間,不過是過去了三四年,她少女時的初戀情人,如今風華正茂。他住的地方,原來就在海淀區學院路,離她根本不遠,抬腳半個小時也就到了。然而,他們之間,隔得何止是音訊不通的四年時光?何止是積年宿怨?分明,是天塹!
月明蕎麥花如雪(17)
母親說:“你給他打個電話吧。可憐這幾年他的一片誠心,你就見他一面吧。就算只是個鄉親,都在那麼老遠的京城,將來也互相有個照應。”她是老法的婦道人家,總是仁心仁意的,不明白都市人人之間的遙遠。然而,明明始終沒有撥打他的電話,他們之間,不是一個電話可以重新續上的。
日子又恢復到從前,那些漫長、雷同、寧靜如河流底部的日子。夜晚睡覺的時候,她睡在母親的腳邊,將她的雙腳,緊緊樓在懷裡。燒飯的時候,母親洗菜,明明幫她打水,母親站在鍋前炒菜,明明則在灶下,遞柴火,火光溫暖地映著她的臉,米飯熟了,砂鍋滾了,香味噗出來,明*裡很恬靜。她和母親一起去菜園裡栽冬菜,一切和兒時一樣。微小的小世界,孤兒寡母,悽婉的溫柔,相依為命。
落雪的一天,清晨望出去的河面、屋瓦,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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