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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天我也預感到要出什麼事,很多人的眼光都有些異樣,最後還是孟麗華先開口了。
31、最後一面(2)
“雷默,你大哥是個好人,這些年為東州老百姓沒少幹事,可是有人要整他,說他在香港豪賭。我告訴你根本沒這些事,是別有用心的人栽贓他,你要多加小心,好好保護你大哥。”
我聽了以後心情很複雜,心想都到這個時候了,孟麗華還不跟我講實話。我用心敷衍著。說實在的,我當時也不知道將會發生什麼,我那時甚至不知道什麼是“雙規”。
那天早上是我最後一次接張國昌,一個非常普通的早晨,太陽還像往常一樣明亮,習慣了嘈雜的城裡人,行色匆匆地穿行在大街小巷,沒有人留意牆角那一縷陽光。
在辦公室,張國昌用一個上午批完了所有的檔案,足有五十多份,然後他去李國藩辦公室彙報工作。我仍然接待著一個又一個訪客,一切進行得自自然然。
張國昌在李國藩的辦公室有說有笑,足足坐了一個多小時,而事後我才知道,當時李國藩早已知道即將雙規張國昌的時間,可見李國藩用權之法收放自如,深藏不露,綿裡藏針。張國昌本想逼宮禪讓,李國藩卻來個將計就計。笑不過是悲劇的另一種腔調。此時,李國藩非常得意,他心裡在暗笑、嘲笑、狂笑。
中午,張國昌沒在政府吃飯,他讓我送他回家。在他家樓下,他讓我通知市建委主任俞可平和市財政局局長史英赫到他家來一趟。然後我送他上樓,一直送他進了屋關上了門。我沒料到這竟是我和張國昌的最後一面。
在他家樓下,我給俞可平和史英赫打了手機電話。我心裡很清楚俞可平是張國昌賭博的“嚮導”,史應赫是張國昌賭博的“出納”。
在這個時候,張國昌找這兩個人只有一件事可做,那就是攻守同盟。然而一切都太晚了,晚上十點鐘這三個人就一起被省紀委雙規了。當時張國昌正在四春閣大酒店宴請國家環保局的領導,他接到省委書記陸清的秘書吳汀的電話,說陸書記找他有急事,讓他馬上去陸書記辦公室。平時張國昌與吳汀就稱兄道弟,還經常在一起吃飯,陸書記找當然是求之不得的事。
“吳汀,陸書記找我有什麼事?”張國昌試探地問。
“不知道。”吳汀冷漠地說。
這使張國昌內心有了一些不安,因為以前陸書記找自己,也都是吳汀通知,憑兩個人的交情,吳汀大都告訴他陸書記找他什麼事。可今天吳汀不假思索地說不知道。張國昌雖然很冷靜,但內心世界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張國昌知道吳汀是最喜歡吃黃魚的,一家三口都愛吃,或者說只吃黃魚,其它魚類一律不吃。黃魚必須是活的,新鮮的,因此,每次請吳汀吃飯,張國昌都備好黃魚和善烹黃魚的廚師。有一次在鶴鳴春大酒店請吳汀一家三口吃飯,我安排的菜譜上沒有黃魚,被張國昌大罵一頓,最後,宋老闆差人現買的黃魚,因此,我對這個吳秘書的印象並不太好。
張國昌接到吳汀的電話看了看錶,已經是夜裡十點鐘了。父親的身體不好,我沒有陪張國昌。張國昌一進省委書記陸清的辦公室就被專案組雙規了。據說,張國昌很鎮定,還給家裡打了個電話。在電話裡他對孟麗華說,我會對組織講清楚的。
其實,張國昌初賭在何時、賭癮何時上身、賭到什麼程度、都在哪兒賭、賭多大數目、誰給他賭資,我也說不清楚,我想當時組織上也不太清楚。正是由於“賭性”,張國昌決定在這場生死官司面前試試自己的運氣,常言道,常賭必輸。張國昌不僅賭掉了生命,也賭掉了靈魂。
32、萍水相逢(1)
揚州老八件酒店座無虛席。我找了一間包房坐下,又泡了一壺茶。
“先生,點什麼菜?”服務小姐面若桃花地問。
“就上這八款傳統名菜吧。”我爽快地說。
這是我第二次來這家酒店,上次這八道菜只品嚐了四款,今天借請羅文就全嚐了。菜剛上齊,羅文、藍翎就進來了,還跟了一位女孩,這位女孩長得很一般,但氣質卻很好。
“這位就是劉慧吧?”我微笑著問。
“你好,雷哥。”劉慧莞爾一笑。
我請大家坐,又要了啤酒。羅文一看菜便來了情緒,看得出這三位研究生還都沒脫掉書生氣。
“悅目之畫,悅耳之音,皆為美術,而悅口之味,何獨不然?是烹調者,亦美術之一道也。”羅文有些賣弄地說。
“羅文,這段話可是孫中山先生的遺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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