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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甚至還被漢卒用環首刀頂著脖子,差點性命不保。
而在最黑最冷的深夜後,黎明的曙光終於來了。
趙充國的大營在西且彌國都外,他們是離開車師奇襲東且彌,走的竟然比韓增更快些,赤黃色的旗幟依然如太陽般奪目,刺得吳宗年睜不開眼。
在文忠走了軍法官的系統直接上報後,軍正趙廣漢已得知此事,不放心他再經他人之手,親自出來接吳宗年。
這位在長安以秉公執法聞名的循吏,國字臉全程陰著,入營後就開始了審訊,反覆詢問吳宗年這些年的經歷。
趙廣漢雖聽任弘提及過吳宗年可能是詐降,但仍將他當做投敵者來審訊,從吳宗年如何被俘,為何投降,在渠犁的作為與任弘所述是否一致,為何替右賢王畫計屯田,再到娶胡婦生娃,一點細節都不放過。
問完吳宗年的所作所為,又開始問他昨夜辛湯的所作所為,並與文忠確認一遍。
而趙廣漢的書吏,則將吳宗年和文忠說的每一句話,都記在隨身攜帶的簡牘上,似是要作為呈堂證供。
“你說地圖被辛湯搶走了?”
吳宗年應是,雖然先前滿腹委屈,可現在,吳宗年幾乎要將自己受辱幾死的事忘到腦後了,現在最緊要的,是快些見到蒲類將軍,伊吾王發現他逃走後,定會派人告知各部驅牲畜老弱逃離,遲了就追不上了!
這是他在匈奴潛伏整整四年來,唯一能證明自己不虛此行的事了。
“地圖雖被搶走,但右部屯田種穀,是我主持的,那些地點,都記在我心裡!”
吳宗年接過筆,在帛上花了半刻時間,畫出了一副他偷偷描繪,看了無數遍的地圖,而趙廣漢則呈送給蒲類將軍。
過了趙廣漢這關,吳宗年終於得以去見蒲類將軍,但衛士還是提防著他。進大帳時,趙充國的老僕趙甲要求吳宗年,放下一直被他抱懷中的那根光禿禿的手杖,因為底部是削尖的。
吳宗年卻忽然固執了起來,依舊死死抱著它,似乎比妻兒,比自己的性命還重要:“當年傅公交予我的節杖,被匈奴人奪走了,這是我重製的一根,只是不敢加犛牛尾,怕被匈奴人看出來,我不能丟下它,我……將軍,我只剩下它了!”
趙甲默默收回了手,趙廣漢也默然不語,連幫吳宗年目的是報復和投機的文忠,都有些愣神。
就在那一剎那,雖然只是一瞬間,但文忠忽然為自己的私心感到慚愧,在吳宗年面前,竟覺得抬不起頭來。
“讓他帶進來。”
趙充國的聲音響起,老將軍頭髮斑白,長途行軍讓年輕人都疲乏,但趙充國卻依然撐著,吳宗年來拜見時,他剛忙完軍務,饢泡在稀粥裡還沒顧得上吃,碟中是佐餐的豉醬。
這玩意在西域和匈奴沒人會做,在大漢卻是居家必備食物,趙充國出征別的不帶,豉醬定要在輜車後載上幾壇,年紀大了,沒這東西下飯,嘴裡沒滋味。
而看到那黑乎乎的豆豉,聞到其嗆鼻的味道,在匈奴得到右賢王賞識,幾乎頓頓能吃肉的吳宗年,忽然想起自己年少時,家中案几上,也總會擺上一碟豉醬。
趙充國見到吳宗年後,發現他已患病虛弱得走了形,臉上頰骨突出,作揖的手腕勒痕破了皮,走路一瘸一拐,心裡一酸,遂幾步上前,一雙鐵臂扶住了吳宗年。
“道遠與我提起過你,本將御下無方,讓你受委屈了。”
吳宗年連忙搖頭:“不敢,不敢,是宗年確有降敵之事,真是慚愧……”
“不然,那份地圖我看過了,已令東西且彌國的嚮導,帶著諸校尉率部出擊。天山以北,金山以南的地域,比大漢一個州還大,有了這地圖,便不用大海撈針般搜尋匈奴部眾。經此一役,必能打疼匈奴右部,吳副使,此戰若成,定會記你一功。”
趙充國退後幾步,朝著吳宗年微微作揖!這一禮,他受得起!
“依老夫看,吳副使的節,沒有失,一直藏在心裡。”
“你與博望侯一樣,去而復歸,仍是大漢的忠臣!”
“忠臣……我還是……忠臣?”
吳宗年曾無比期盼這個稱號,想要用自己的載譽而歸,向李陵證明,他是錯的!大漢從未忘記自己,大漢值得付出一切!
可現在,他卻有些恍惚,只是盯著案几上盛豉醬的小碟,喃喃道:
“趙老將軍,雖然有些失禮,但我能……嚐點豉麼?”
被辛湯不分青紅皂白毒打時他沒哭,差點被自己人殺了時他沒哭,可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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