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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耳刮子,卻被任弘喊住了,甘延壽這不知輕重的,幾百斤的拳頭下去,直接打死了還了得?只道:
“看在冠軍侯和大將軍份上,且不必讓他受皮肉之苦,要打,等陛下撤了此人冠軍後繼孫的身份,再打不遲!”
再看橫門大街,並沒有一般內亂的屍橫遍野,反倒因為長安人都躲在家裡,而顯得有些寂靜,任弘在入城之時,已經讓張延壽、陳萬年等去約束士卒,維護周邊里閭秩序。
往前走,快到桂宮的時候,卻遇到了京兆尹趙廣漢,這才知曉了發生在尚冠裡裡約石碑前的那一幕,為蘇武的無畏、韓增的背刺叫好之餘,也聽說了張家的事。
“車騎將軍沒有參與擒拿霍禹,但卻親自帶著家僕衝到了隔壁霍府,將霍氏旁支、奴僕統統抓捕,只可惜,夫人顯和霍皇后都在長樂宮中,許婕妤與長公主、皇長子皆在。”
“陛下亦然。”
趙廣漢回頭,指著橫門大街中部,與未央東門蒼龍闕相對的地方,話語意味深長。
“陛下正在長樂宮西闕下,等待西安侯!”
……
任弘知道趙廣漢那眼神是什麼意思。
長樂宮西闕,還真是巧了,二十多年前,衛太子劉據在北軍軍營南門外為任安所騙,空手而歸後,便是沿著橫門街南行,只能強行武裝長安四市之人,又在這長樂宮西闕之外,遇到丞相劉屈氂率領的軍隊,雙方開始大戰數日,血流成河。
而任安,或許就站在北軍營中的望樓上,眼睜睜看著這一幕發生,卻毫無回應。
於理自然無虧,於情,作為衛家門客,老任安心裡恐怕也有些難受吧。
時至今日,任安的孫兒,卻如約來此,任弘下了蘿蔔後步行上前,朝站在站在羽林衛中間,對著長樂宮西闕仰望的衛太子孫兒面前。
因甲冑在身,任弘只微微作揖:
“陛下,臣勤王救駕來遲。”
是遲了點,聽了去迎他的辛慶忌興奮地講述天子奪羽林軍,傳檄而定兩營等事,簡直是空手白刃的奇蹟,要是任弘再來慢點,恐怕長安內外都是“皇帝萬歲”之聲,壓根沒他什麼事了。
沒辦法啊,任弘在的茂陵是另一個縣了,離得遠,而這皇帝也不按劇本來,不乖乖等身披金甲的任將軍來拯救,居然靠自己就平了一半的亂。
開掛了吧!
“不遲。”
劉詢大概也明白了這地方所代表的意義吧,雖然過了二十多年才有回應,但仍然不遲。
這一夜看上去驚心動魄,但對二人而言,卻只覺得是一笑而過的事而已。任弘只撿著重要的部分隨便說了說,他這一路南下平叛,說實話,因為對手太菜的緣故,真是毫無波瀾,乏善可陳。
風頭讓給蘇武、韓增、金賞、辛慶忌去出吧,這樣最好不過。
但皇帝卻不這麼認為。
劉詢攜手任弘來到輿車上同乘,忽然道:“還記得九年前,西安侯在王奉光家院子中,與朕說的話麼?”
任弘是不大有印象了,但劉詢卻每個字都記得清清楚楚。
“西安侯見朕仗劍護了王奉光家,勸朕說:‘皇曾孫乃孝武后裔,他日當封關內侯,雖行走於民間,但也當自愛性命,不可輕易與人劍鬥決命啊,這庶人劍,還是少用為妙’。”
任弘有些印象了,而當時劉病已的回答是:“以留侯與西安侯之事觀之,丈夫生於世間,此劍可收,可藏,卻不可缺!”
確實,那股民間煉出來的剛銳之劍,一直在劉詢心裡藏著,時不時亮出來,給人以驚喜。
劉詢道:“朕當時回答說‘敬諾’,可今日還是違諾了,這庶人劍,又亮了出來,這才不顧新陽侯之諫,東向返於未央長安,僥倖無失。”
“不然。”
任弘指著已經聚到周圍的劉德、韓增、蘇武、丙吉、金賞等臣,大聲說道:“臣聽新陽侯所言,方知陛下今日之壯舉!是以智勇士為劍鋒,以清廉士為劍鍔,以賢良士為劍脊,以忠聖士為劍譚,以豪傑士為劍匣。故此劍一用,如雷霆之震也,羽林北軍皆服,士卒倒戈而走,長安四封之內,無不賓服而聽從君命矣!“
這一下將所有人都誇進去了,又拍了皇帝馬屁,西安侯真是精通說話的藝術。
但劉詢卻笑道:“這不過是諸侯劍而已,不足道哉,對了,朕的天子劍呢?”
任弘身上揹著呢,你別說,還挺沉的,他便要解下還給劉詢。
這劍雖然名頭大,但也不是霜之哀傷,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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