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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弘又對兒子說起趣事了:“你趙漢兒叔父當初性情孤僻,就喜歡在這蹲著監視塞外匈奴動靜,吃喝拉撒都在上面解決,等到了隴西屬國,便能見到他,你不是想學箭麼?可跟他討教討教。”
“還有你韓飛龍叔父……”
任弘說起老韓,父子倆都笑了,老韓真是所有人的開心果。
和皇帝一樣,任白也很喜歡韓敢當,在輪臺時,其餘人都因他是都護之子或敬或諛——敬者如馮奉世,諛者如文忠。唯獨韓敢當不拘此節,若是來時遇上任白在城牆下玩耍,會毫不疏遠地走過去,忽然跳出來嚇唬他個半死,又將不情不願的任白拎起來扛到肩膀上,哈哈大笑,聲音震得任白捂耳朵。
誰小時候沒遇到過幾個這樣的大叔呢?
“當初他在烽燧上一躍而下,猶如飛龍天降,坐死了一個匈奴百騎長。”
等說完韓敢當的事,父子倆也走到了破虜燧下,燧卒們已列隊相迎,受寵若驚。
烽燧倒是沒啥變化,不過讓人詫異的是,當初燧卒們住的塢壁之外,又起了一座新塢。
“莫非是增加了駐軍燧卒?”
但不該啊,自從任弘遂趙充國西征,橫掃右地,將敦煌以北馬鬃山的溫偶駼王趕走,再不敢南下牧馬,其外圍更有小月氏部落為屏,算是做到理想中的“守在四鄰”了,敦煌駐軍應該削減才對。
而進去之後,任弘才發現一切如舊,靠北牆的那間屋子最大,是大通鋪,韓敢當、趙漢兒他們當初在這擠著睡,南牆則是他和伍佰、助吏的住所,依舊屋簷低矮,沒有窗戶,昏昏暗暗的。
庭院裡,則是當初他們幾人給走私內鬼上老虎凳的地方,那幾塊磚居然還在。
但唯一奇怪的是,這舊塢舍竟是空空如也,雖然掃灑得乾淨,卻早沒了人住的痕跡。
“這是何意?”任弘皺起眉來,看向為自己引路的敦煌中部都尉、步廣候官。
雖然任弘想避開人,但大名鼎鼎的西安侯回鄉歸朝,還是驚動了敦煌中部都尉,帶著步廣候官來為他引路。
而做步廣候官的人,正是當路過懸泉置,欲迎傅介子,幫他將”投筆從戎“之事告知老傅的小吏,蘇延年。蘇延年在元霆元年西征之役中有苦勞,被任弘隨手舉薦後,如今已比六百石的長吏。
蘇延年立刻應道:“此乃將軍與堂邑侯、韓侯故居,一燧三侯,乃是敦煌佳話,太守下令空出此屋,好讓後人瞻仰,而另立屋舍使燧卒居住。”
“故居?”
任弘搖頭,沒想到自己一朝一日會有此種待遇,若是他死了還好,活著的時候如此未免有點尬,只對蘇延年搖頭道:“蘇兄,這有些過了。”
“下吏不敢與君侯稱兄道弟!”蘇延年連忙作揖,說當不起此稱呼。
任弘笑道:“這都當不起?你當初不是最愛吃我所做菜餚麼,那就當得起了?我還想著回到懸泉置後,喚來昔日故人,如羅小狗、陳彭祖等,再親自下廚炒幾道菜,與汝等再聚痛飲。”
但蘇延年只誠惶誠恐,連道不敢,兩人地位差距太大,見外到了一定程度,已經開不起玩笑了。
很多事情確實是變了,任弘只得停下話,帶著兒子上烽燧。
削減人數後,此處平日只駐守一個燧長,兩個遂卒,都是敦煌本地人,一箇中年,看任弘的目光畏懼,兩個年輕人,激動得渾身發抖,如今在敦煌,戍卒被分來破虜燧也是榮譽。
任弘停下腳步,問他們來自哪個鄉哪個亭?都是熟悉的地名,又問三人,平素的工作如巡視天田,伐茭苦不苦,是否打了一口井免去兩裡外打水?最後還能指著只有一條狗的犬舍告訴他們。
“人總會大意,雖然敦煌邊塞已五年不見胡虜,但或有鋌而走險,越境流亡之虜,還是要多養條狗才踏實。”
現在敦煌要擔心不再是匈奴人的軍隊,而是在北邊活不下去,想要逃入漢境的牧民,歡迎是歡迎,但總要登記造冊集中管理,不可任其到處亂竄。
沿著遂拾階而上,任弘一手牽著兒子,另一手去撫那些夾著蘆葦杆坑坑窪窪的牆垣。
地上彷彿還有當初拼死守燧時留下的血,他們身後是廣袤漢地,但卻沒有退路,一點點被敵人逼上烽頂。那是任弘距離死亡最近的一次,對那場戰鬥的記憶,超過了之後的任何一次。
那些刀光箭雨和喊殺聲彷彿仍在燧中迴盪,而等到了最高處,卻統統都安靜了下來,只剩下塞外的風呼呼掠過頭頂。
“看不到麼?”
任弘將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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