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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吞藏著極其複雜的資訊流。
諸葛義先還有動作!
隕仙林中不斷竄遊的幽光,傾如流瀑,飛流直下,倏而凝固在地面,彷彿結成了一面幽鏡。
天為畫卷,地為玄鏡。
而地面幽鏡之中,有一段異常模糊的圖影,在其中不斷地演變,彷彿在闡述著某個故事。
姜望凝神細看,不解其意。須臾之後,鏡中演變的圖影越來越清晰,若隱若現的輪廓,慢慢有了姿態,其中更有一個身影,往高處抬眸,便是這一眼,他的形象異常的明確——
那是一個囂烈的男子,手展一旗,迎風而披,萬里烈雲,如在掌中。
其人放聲長嘯:“何方鬼祟?與我當面!阻我道者,絕巔應死,超脫當名!”
一霎而向高天去。
一霎墜人間!
在他墜落人間,血染五官的那一刻,好像有一聲幽幽的嘆息。彼時那囂張濃烈的姿態,瞬間添上了皺痕。
歲月催人老,英雄也白頭。
他變成了今日清晰無比的左囂。
從幽鏡之中,走到現實裡來。
因為和諸葛義先的“默契”,隱藏在不可知之地,為著不可說的目的,於此時,於此刻——現身!
地面幽鏡裡所演化的,恰是大楚淮國公昔年掃蕩隕仙林,衝擊超脫的場景!
縱然【無名者】有為世所遺、為人所忘的力量,祂又如何能把這場衝擊超脫的敗局,晦隱於人間?
古往今來,有資格衝擊超脫的人,能有幾個?
衝擊超脫失敗還能活下來的人,又能有幾個?
至少在道歷新啟之後,有史可載的,只有這一個左囂,超脫失敗而未死。
左囂還活著,所有人都記得他的故事。
楚國人也因此很難忘記……隕仙林中藏著一尊超脫者!
更別說當年這一戰裡,還有楚世宗傾國勢而來,那也是超脫層次的戰力。
【無名者】即便抹得掉一尊絕巔的創傷,又怎麼抹得乾淨另一尊超脫的痕跡?
左囂這個名字,就是一個針對【無名者】的信標。
左囂一出現,就是一顆固定【無名者】的長釘。
這是一場過去發生過的確切的戰鬥,永遠地鐫刻在歷史中,並於鏡中重演。
而現在這一場,也是已經被確名了的、正在發生的確切的戰鬥,正在畫中臨摹。
過去和現在有時光的交匯,【無名者】和左囂都在貫穿古今。
當左囂從故事裡,走到現實中,在凰唯真那風流華衣的翩翩中,終於也出現一襲長衫的掠影。
【無名者】顯其形!
這是“確名”的第二步,確立祂的形象!
正如姜望第一眼就看到左囂,左囂第一眼也看到了姜望。
這當然是在他意料之外的。
但他沒有問姜望為什麼來了。
也沒有去質詢諸葛義先為何要把姜望牽扯進這楚國的事務裡。
他統軍多年,征戰一生。明白在這樣的時刻,這些都已經是沒有意義的問題。所有無關於勝負本身的,都是無關的事情。
姜望既然已經來了。
現在唯一能做的,就只有贏!
他是抱著決死的心情,來參與這場超脫的戰爭,要回報阻道之仇,也要回應當年楚世宗傾國勢相救的情誼。
但姜望都來了,卻是不能再以死志。
他該贏。
他們該贏!
“以左囂之名!”
他的聲音,蒼涼雄勁:“今日掃蕩隕仙林!”
當年他率軍殺入隕仙林,也是這一句!一字未改,只是人已白頭。
謀超脫,不可言說。
稍有刻意,超脫者就能驚覺。
左囂本人都是憑默契而恰逢此時,楚國更不可能提前駐軍於此。
但隕仙林外,兵墟之中,本就有楚國駐軍。
相關於隕仙林的四個固定入口、兩個變幻入口,楚軍鎮壓了其中三個。
而本月初四日,景國晉王姬玄貞,擊破天公城。景國玳山王姬景祿,在談判不成後,將天公城夷平。大楚國師和大楚太子,以穩定隕仙林秩序的名義,召集人手,在此建新城。
所以這裡是有楚國軍隊的。
軍隊在隕仙林中,阿鼻鬼窟附近,令下便如箭橫空。
軍隊也在隕仙林外,兵墟之中,一令即似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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