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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
鎮壓隕仙林入口的,本就是強軍。
能在隕仙林內建設新城的軍隊,也沒辦法弱了,等閒弱旅,連隕仙林的鬼氣侵襲都很難扛住。
再加上大楚太子熊諮度,和大楚國師梵師覺……
左囂軍令即發,頃刻千龍入海。
磅礴兵煞似數之不盡的神龍,蜿蜒長吟,竄遊在天機混淆的隕仙林中。
紛紛向他匯聚!
左囂大手一張,抓住了一杆國勢凝聚的獵獵熾凰戰旗,身如天柱移,轟隆隆筆直撞向凰唯真和【無名者】廝殺的下一個落點。此超脫之爭,我身臨也!
而那杆戰旗才展開,便聽獵獵聲響。
招搖在這支戰旗旁邊的,並不是另一支戰旗,而是一角青衫……姜望的仙衣!
這是他們兩個第一次真正意義上“並肩”,並肩殺向那不可認知、不可測度的超脫者!
問君怕否?
兩人都不言。
只是並肩去。
一個曾經面對面地和這藏頭露尾的超脫者戰鬥過,雖然失敗了。
一個曾為神臨,就向妖族大祖羽禎、向妖帝元熹揮過劍,雖然一劍為空。
相較於要冥思苦想才能觸及到的與諸葛義先的“默契”。
姜望和左囂的默契。
才是“不需言!”
每一尊超脫者的誕生,都必然震古爍今。
每一尊超脫者的隕落,都必然驚天動地。
哪怕如柴胤那樣在混沌海里冒死成就,以混沌海掩蓋躍升的波瀾,祂過往的事蹟,也已經足夠輝煌。祂在神霄世界裡放花的一剎那,也足夠顯耀芳華。
哪怕如敖舒意那樣,不反抗地受死,也是六國天子聯手,九龍捧日永鎮山河璽反覆轟砸,伴隨著祂隕落的,是神陸動盪,長河翻覆。
這一尊隱名遁世已不知多少年月的超脫者,竟然能夠抹去了當年成道的波瀾,把過往的事蹟都緘藏於歷史中,長久地隱匿在隕仙林裡,冷漠地注視人間。
逃出人們的記憶,逃出歷史的記錄,也逃出了所有過往的認知。
但今天,祂像是一條藏在陰溝裡的老鼠……被抓到了尾巴!
凰唯真的華衣已經越來越清晰,其上鳳圖栩栩如生。
【無名者】的長衫倒是古拙,灰撲撲的毫不顯眼。
章華臺中星河洶湧,一時繁亮,完全蓋過真正的星空。
在諸葛義先全盤指揮,十二樞官的分流排程下,章華臺裡所有人都在忙碌個不停,各式的念頭幾乎帶著火花在樓閣間碰撞,星河呼嘯之間又屢起高聲——
“找到了!此衣形制見載於卞景顒所作《文見於衣——覓古長衫圖文集》!”
“這是中古時代逐龍年間的學衫制式!當時論學之風大盛,很流行這樣穿。【無名者】很可能是中古時代的人!”
陳樸有一首很有名的詩,是紀念他業師之死所作。
卞景顒就是他的業師。
“並不一定!據陸以煥《近古文龍考》,在近古時代初啟之時,有一陣復古之風,使這種學衫得到復刻。當時也很流行。”
浩然書院乃四大書院以下第一,陸以煥是浩然書院的立院祖師。這是一位專研近古史的大儒,號為“近古史學第一人”,他的著作無疑是非常有份量的。
“其紋理是中古鬱南地區流行過的【飛花錯】織法,在近古也還有人使用。”
“布料無法辨析!布料無法辨析!不符合任何一種有記錄的布料!可能是超脫時隨之昇華,憑我們無法理解,請求跳過這個細節。”
……
僅僅是對於【無名者】長衫的驚鴻一瞥。
章華臺就已經窮極算力,遍搜古今,以明確其根底。
這本質上是在上枷。
在【無名者】眼看著已經關入籠中的情況下,諸葛義先還在不斷地往祂身上加鎖,不斷地將祂捆得更緊!
【無名者】要隱世而遺,遺世而忘,楚人卻要叫祂從頭到腳哪怕衣履紋飾都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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