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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自己煉的,可以養神補元……你試試罷。”

溫汀蘭的三爺爺溫白竹,是太醫院的名醫。論起醫術來,或許不輸那位太醫令,只是在修為上不及。他所煉的丹藥,自是上上之品。

李鳳堯要比溫汀蘭高出一頭去。

依在一身戰甲、氣質霜冷的李鳳堯旁邊,這襦裙宮衫、輕聲細語的溫汀蘭,愈顯溫柔得體。

論家世,論品貌,論為人處事,她都算得上晏撫的良配。

這份姻緣也是被很多人看好的。

李鳳堯不是個需要安慰的人。她需要的是真相,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她知道人生應該怎麼往前走,不需要任何人指引或者攙扶。

但溫汀蘭是隨晏撫而來,且也是好心好意,她雖冷若冰霜,倒也不會拂了這份心意。便接過玉瓶來。

“溫姑娘有心了。”她說道:“鳳堯千言難訴,無心寒暄。你不要覺得怠慢。往後日子還長,多有相會。”

這世上許多人,她都還可以見許多面。

可她的手足血親,卻不能再會了。

小時候嫌他頑皮,總是揍他。他卻怎樣都揍不生分,總是跟在身邊轉,抹過眼淚還是要來找姐姐玩。

這小子脾氣上來了,跟誰都頂牛,獨獨在自己面前乖順,說東不曾往西。

從小到大都是如此。

李家虎子,是李家姐姐的小兵呢!人們常常這樣說。

她倒是沒有流眼淚。

石門李氏的榮譽,是用鮮血澆築。石門李氏的人,早就習慣生死。

她告訴自己,將軍百戰死,戎裝在身,早晚有這一天。

可李龍川,是死在休沐的時候……

他未死在戰場。

沒有死在一場正式的戰爭裡。

“李家姐姐……”溫汀蘭的眼眶已經紅了,雙手握著李鳳堯的手,握得緊緊的:“我們一直都會在。”

兩人握手又鬆開,溫暖彷彿就這樣傳遞。

當溫汀蘭強忍情緒,回到晏撫旁邊。李鳳堯也就開啟手裡的玉瓶,倒了一粒益元丹,隨口吃下。又小心地將這瓶丹藥珍藏。

除了重玄勝之外,曾經在臨淄常常相聚的人們,現今又在這荒寂的海域重聚了。

許象乾掩面已經無聲,李鳳堯立於冰面,晏撫緘然不語,李龍川沉在海底……

姜望仍然遠眺。

他像個雕塑,但彷彿可以聽到他心臟的悶響。

“姜兄在看什麼?”溫汀蘭關心地問。

但無須姜望開口,這個問題立即就有了答案。

嘩啦啦,嘩啦啦。

鐵鏈搖動的聲音,終於清晰地出現在他們耳邊。

當這個聲音出現的時候,垂眸披髮的田安平,就已經慢吞吞地走過來,擠佔眾人的視野。

他在視覺上是慢吞吞,實則每一步都跨得極遠。兩步之後,就立於近前。

他就那麼站在水面,換了一件乾淨的單衣,身上的傷勢看起來已經完全恢復。腳踝上繫著的斷鏈,正垂陷水中,在波光的掠影中,彷彿在遊動。

“你來做什麼?”晏撫皺著眉問。

他自來對田安平的觀感是不好的。

田安平卻不看他,只是注視著姜望,嘴裡道:“小晏公子,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容易出事。”

晏撫還沒說什麼,溫汀蘭護夫心切,已經呵斥開了:“田安平!你少在這裡放肆!別以為自己會發瘋,就有多了不起。太醫院多的是法子治瘋病!”

本來還在抹眼淚的許象乾,紅著眼睛便站了起來,往晏撫旁邊走,用行動表示立場。

各大霸國的糾紛,世家名門間的齟齬,照無顏從來不願沾染這些。今天卻也默默跟著。

田安平眼睛不動,只是轉了轉眼珠子,彷彿餘光也夠看這些人。

他‘呵呵’地笑了笑:“真是無知者無畏啊。我很好奇,溫延玉敢不敢這麼跟我說話。”

溫汀蘭大怒:“你以為你是什麼——”

李鳳堯怕他們吃虧,主動上前一步,按住了溫汀蘭的話頭:“田帥,你因公負傷,不在決明島好好養著,怎麼來了這裡?”

“我從小有頭疼的毛病,醫師也診不出問題來,總是用一些很難吃的藥,說‘這樣就好’、‘這樣就好’,總也不好。我倒是不怕疼,只是覺得奇怪。總想切開自己的腦袋,看看裡面有什麼。十歲那年我這麼做了——”田安平似乎陷入回憶,眼神有片刻的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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