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惚,但很快又清明瞭,咧了咧嘴:“你們猜怎麼著?”
一個十歲的孩子,因為好奇而切開自己的腦袋,這實在有些驚悚。不是正常人能幹出來的事情。
莫名其妙地把這件事情跟不相干的人講,也不是正常人的交流方式。
他實在很奇怪。
沒有人回答他。
他自說自話,用食指敲了敲自己的眉心:“太醫令真是好醫術。一針‘驚鴻’,益我元神,彌我神思。”
又敲了敲自己的太陽穴:“一針‘枕戈’,復我血魄,還我真功。”
無論與誰對話,無論講些什麼,田安平從頭到尾都只是面對姜望。此時也只是咧開嘴,帶著笑意,看著姜望的眼睛:“我現在感覺十分的好。”
“枕戈”是禁忌針法,可以在極短的時間裡,恢復巔峰狀態,卻要以損壽為代價。
田安平簡直是有病。
誰都難以理解他的思維方式。
且不說怎樣才能請動太醫令施用此針,要耗用多少資源。
齊景在海外的衝突都已經結束了,景國人都已經離場,短時間內並無大戰,他卻用了這樣一針!
他想要幹什麼?
就為了能夠健康地來這裡閒逛,跟同為齊人的晏撫溫汀蘭放狠話麼?
“田帥的身體恢復得這樣快,是件值得慶賀的好事。”李鳳堯已經儘量地循禮:“這是朋友私聚的場合。田帥若無它事,不如先回霸角島處理一下島務?聽說那邊還在重建,想來很是繁忙。”
“朋友私聚的場合嗎?”田安平歪了歪頭,眼神清亮,彷彿真的帶著疑問:“不是摧城侯的長女、前相的嫡孫、溫大夫的獨女……你們這些齊國棟樑,對篤侯有所懷疑,對朝廷的決議有所不滿,故聯袂在這李龍川身死之地,尋找所謂的真相嗎?”
“誰說你瘋!帽子扣得很精準。”晏撫向來溫文爾雅,極少動怒,但對此人的厭惡實在掩飾不下:“你要是覺得這頂帽子能對我們有所影響,不妨奏至御前!不必在這裡長舌!”
“你們心中的‘真相’是什麼?”田安平問。
“我們聚在這裡,只為緬懷。田帥!”李鳳堯看著他。
“我不太理解。”田安平看著姜望,攤了攤手:“李龍川死了,是我第一時間手刃王坤,為他報仇。也是我第一個找上樓約,逐景人離海——為什麼你們好像對我很有敵意?”
“田帥,確實是鳳堯失禮,忘了感謝。”李鳳堯抿了抿唇:“請原諒。我和我的朋友們,心情都不太好,並非對田帥不滿。”
李龍川死了,沒人能比李鳳堯更難過。
以她慣來的性格,也不會對誰假以顏色。
但今天這些朋友,都是為李龍川而來。她實在不願看到他們跟田安平這般不管不顧的瘋子起糾紛。尤其這瘋子現在還有極高的地位,實打實握著精銳九卒的兵權。
大澤田氏丟失的影響力,正在全面尋回。
“不必言謝。”田安平咧了咧嘴:“李龍川對我來說,什麼都不是。我宰了王坤,只因為我剛好想殺人,剛好又有了理由,僅此而已。”
這話實在不好聽。
無論是真是假,都直白得無所顧忌。
他不在意李龍川,他也不在意眼前這些人的感受。
但李鳳堯不準備發作,她將情緒壓了了一壓,正要再次開口送客,結束這場不愉快的碰面——
“差不多就夠了。”
姜望的聲音響起來。
一直沉默地站在那裡的他,怔怔然不知在想什麼的他,十分壓抑的他!
在這個時候,緩緩地開了口:“別一直在我面前,說這些有的沒的廢話。”
他站在海面,海又倒映著天,他的一雙靴子,似就這樣釘死了天與海。天上雲翳,水中漣漪,一切的波瀾,都被他壓制了。驚雷在他的道軀深處,悶悶的響。那是他緩慢的心跳聲。
“南楚虞國公親手做的淨意神定糕,現在也不能壓制我太久。我的時間很有限——田安平,你在我這裡什麼都不是,我有限的時間裡,沒有分給你的那部分。”
田安平不但不惱,反而露出了驚喜的笑。姜望若是徹底地淪陷於天道深海,他反倒覺得無趣了!偏是這樣直觀地表露厭惡,才叫他感到情緒。那是沉陷在地底,如岩漿般沸湧的情緒。旁人或許不能感知,他卻瞧得清清楚楚。
他對這樣的姜望充滿興趣!
田安平張開雙手,腕上斷鏈搖於風中:“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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