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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三房選錄堂後方,是一出兩進的小院。
其他它原本也是宣祿堂一部分,在三房搬離顧莊後,宣祿堂由幾家分支瓜分,這座小院便因為結構小巧,環境幽美,又曾是三房女兒的閨房,被長房做主劃給了閨學。
閨學如今有兩位女先生,一位姓杜,名漪貞,是長房二老爺一位朋友的族妹,喪夫多年,早在十幾年前就曾說要過來做女先生的,只是當時二老爺又是續絃又是趕考,一時混忘了,她又不好主動提出,便一直耽擱到前年,二老爺嫡子滿了週歲,方才由二太太下了帖子,備齊了束脩,大張旗鼓地請了來。她是平陽大族之女,向有賢名,在女紅上十分出眾,眼下正擔任閨學山長。
另一位女先生,也是來歷不凡。姓羅,,名蝶君,本事官宦之家的千金,原是長房太太蔣氏從前閨中認得的朋友。她雖長相平凡,年輕時也是出了名的才女,滿腹詩書,琴棋書畫更是無所不通,只是沒什麼運氣,被父親嫁給了一個不識風雅的武官,過得很不快活,後來她丈夫死在邊疆,她本想回孃家依靠兄嫂過活,又耐不住嫂嫂的冷言冷語。蔣氏見狀,便修書一封,把她請到了平陽,做了顧氏閨學的女先生。
文怡前世對這兩位女先生的印象都不大好,只記得杜先生只會誇長房的姐妹出色,對其他幾房的姐妹則平平,而羅先生稍好些,不管是哪一房,做得不好都要挨訓!文怡那時家境困難,做的針線不如其他姐妹花團錦簇,琴棋書畫也因為疏於練習,趕不上其他姐妹的進度,沒少被她教訓。
今日上課的是羅先生,文怡不卑不亢地將字送上去,又拿出針線活,放在一邊,便微微低著頭,唇邊含著兩分文雅的笑意,恭敬地等候先生說話。
羅先生只掃了針線活一眼,便拿起那疊字一張一張地細看,一共看了一盞茶的功夫,底下端坐的女孩子們都忍不住開始做小動作了,方才不鹹不淡地說:“倒還罷了,只是趕了些,寫字應該靜下心來寫,才能陶冶性情,你這樣慌慌張張地,失了雍容,也就失了我們這樣人家的女兒該有的氣度了。”
文怡心裡雖不以為然,但還是恭敬應了,羅先生又提筆挑出幾十個寫得“不夠雍容端正”的字,扔回給文怡:“拿回去重寫!明兒呈上來我瞧。”
文怡乖乖應了退下,坐回自己平日常坐的位置,這時,屋裡年紀大些的女孩子還能穩穩坐著,小些的女孩子已經開始交頭接耳了。羅先生種種咳了一聲,女孩子們卻只當沒聽見,氣得她直搖頭嘆道:“不像話!真不像話!”最後還是文嫻開頭,才讓屋裡安靜下來。
今天的課程因時而生,因清明將近,羅先生便教了幾首與清明有關的詩詞,又說了兩三個典故,下課時間就到了。羅先生起身,緩緩地,優雅的走了出去,屋裡立刻鬧騰起來,幾個小女孩嘰嘰喳喳的商量要到其中一人加去開茶會,又說家裡做了什麼新點心。幾個大的皺眉看了她們幾眼,優雅的走了出去,已經丫頭婆子圍上來,護送他們回家了。
文怡向來是等人都走了才離開的,便落在後頭回想今天的功課要怎麼安排,忽然見文嫻走了過來,欲言又止,卻遲遲說不出話。
文怡笑了笑:“五姐姐有事與妹妹說?”
文嫻遲疑地道:“聽說……你昨兒個……發話說要處置一個管事……”
文怡有些意外,她還以為五姐會跟她說六堂姐文慧回來的事,沒料到她想說的是周福貴,便皺皺眉:”確有此事,因他去年負責給祖母的院子上新漆,沒想到他偷工減料,去年秋天上的漆如今就剝落了,這樣的人,總得給他哥教訓才是。“忽然想起周福貴原是長房的人,莫非……
她問:”五姐姐是從哪裡聽來的?“
文嫻微微紅了臉,跟在身後的丫頭侍琴看得著急,便替她開口道:”九小姐,那周福貴家的原是我們小姐奶孃的外甥女兒!因她男人壞了事,她求到小姐跟前,叫小姐毫不為難!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請九小姐看在我們小姐的面上,從輕發落了吧!“
文嫻回頭輕斥:‘住口!我還沒說話,你多什麼嘴?!”再看向文怡,臉更紅了:’其實我也知道這事是他不對……“
文怡笑了笑,道:既是五姐姐開了口,妹妹怎能不應呢?只是有一樣,他若是在別的事上出了差錯還好,偏那是祖母的院子!若妹妹輕易饒了他,豈不是顯得對祖母不夠尊重?”
文嫻失望地低了頭,勉強笑道:“這原是正理,他犯了錯,本就該罰的,九妹妹罰得好。”侍琴急了:“小姐!”
文怡憋了她一眼,又微笑道:“這樣吧,姐姐回去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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