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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裡的氛圍有點微妙起來,龐德公、黃承彥笑而不語,只是打量著劉禪,又驚又疑,心想難道又冒出一個神童不成。
這一切,都被冰雪聰明的劉禪瞭然於胸,為了打消他們的疑慮,便大聲道:“剛才水鏡老先生一曲《高山流水》,端的是天外絲竹之音,聞未所聞。聽之,便令我油然而生奇妙之感,耳邊彷彿響起了大自然和諧動聽的聲樂,波浪洶湧,浪花激濺;海鳥翻飛,鳴聲入耳;山林樹木,鬱鬱蔥蔥,如入仙境一般……高山之巍巍,流水之洋洋。猶如高山流水,行雲流水,蕩氣迴腸,餘音嫋嫋;又似乳鶯歸巢,旋律典雅,韻味雋永。”
話音剛落,司馬徽擊節大讚道:“林公子真不愧樂聖杜公良之徒,無怪乎有如此精闢之見解!”
見司馬徽如此讚不絕口,龐德公、黃承彥也是滿臉讚許,微微頷首,其他高士連連叫好。
“難道水鏡先生也認識家師?”劉禪假裝張口結舌,神情十分誇張,驚奇道。其實,他知道杜夔曾經流落荊州,被劉表安置在荊州官學教習聲樂,與司馬徽等同處一校,怎能不熟。
“然也!想當年,吾與家師過往甚密,經常向其討教雅樂,受益匪淺啊!”司馬徽目光深邃,撫須嘆道。
“杜師原為靈帝時之雅樂郎。其憤世嫉俗,因不滿大漢現狀,中平五年以病辭官,追隨樂人騷客避亂逃到荊襄,依附劉表。劉表素有愛民養士,從容自保之名,興建學校,博求儒士,光求遺書,讓杜夔與孟曜為天子和雅樂。曹公南下平荊州後,憐杜夔之才,任其擔任軍謀祭酒,參太樂事,創制雅樂,整理戰亂而散失的古樂,實乃當今音律之大師。時散郎鄧靜、尹齊善詠雅樂,歌師尹胡能歌宗廟郊祀之曲,舞師馮肅、服蕎知曉先代諸舞。是以杜夔與諸子顯名於世。世人皆以杜夔之聲樂,與華佗之醫診,朱建平之相術,周宣之相夢,管輅之術筮齊名。”司馬徽如數家珍,款款而談。
“哎呀!看我這腦子,真是笨死了!”劉禪拍了拍自己腦袋,恍然大悟道:“家師曾多次提起水鏡先生、龐德公、黃老先生之大名,今日得見在,真是三生有幸!現在吾就代家師向各位問個好。”
劉禪收起嬉皮笑臉的神情,無比虔誠地一一向龐德公、黃老先生鞠躬問。
接著,劉禪向司馬徽深深鞠了一躬,聲情並茂,揖手道:“水鏡先生博古通今,學識淵博,琴棋書畫、天文地理、品人相物無所不曉,無所不精。對吾師瞭如指掌,真乃神人也!小子對老先生之景仰,猶如長江之水滔滔不絕,如黃河氾濫一發不可收拾!”
為了麻痺司馬徽,他頓了頓,意猶未盡,不惜用上了後世星爺的超級馬屁名言:“佩服心似長江水,滔滔不絕無休時。幾回與你夢相見,咫尺思念何以對!”
司馬徽直聽得開心不已,撫著雪白的山羊鬍子,開懷大笑,皺紋猶如柚子的老臉笑開了花,象一朵盡情盛開的老菊花。
看著司馬徽如花般的笑容,劉禪如吞了一個蒼蠅,差點嘔吐了出來,心裡卻是暗暗好笑。
原來誰都喜歡聽好話,古今中外,概莫能外,就是盛名已久的天下第一名士水鏡先生也逃不出人性的侷限。劉禪心裡感嘆道。
劉禪掃視了一圈,卻見龐林、蒯祺等人面帶微笑,點頭讚許。
但也有不少正直之士,搖頭不已,臉上卻滿是鄙夷之色,甚為不恥劉禪的言行。
如今天下大亂,人心也紛亂不已,連小小孩童都會溜鬚拍馬,真是世風日下啊。
劉禪卻突見龐德公表情平淡,拈鬚不語,若有所思。
劉禪不禁一驚,所謂旁觀者清,當局者迷。
畢竟,龐德公乃不亞於司馬徽的世外高人,看樣子這個老頭不易忽悠啊。
果不其然,龐德公慢悠悠地笑道:“適聞小公子對水鏡琴曲所評無比精妙,不同凡響,真乃年輕小輩之鳳毛麟角。然而,小公子自稱為杜夔徒弟,以何為證?”
又是一個老奸巨猾的老狐狸。劉禪暗歎道。
然而,儘管龐德公老道刁鑽,卻難不倒後世就精通琴棋書畫的劉禪。
劉禪雖然早已胸有成竹,但還是裝成為難的表情,抓著頭,涎著臉,十分不情願的燦笑道:“中天雖粗懂音律,然只是初解皮毛,才疏學淺,怎敢在諸位大家面前班門弄斧,貽笑大方!”
劉禪見已驚動這兩位高人名宿,欲擒故縱的目的已達到,如再糾纏下去反而不美,於是決定見好就收。
龐德公微笑道:“林公子,你就講述一下《高山流水》之來龍去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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