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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瑛是父皇信重的人,這個事情,明顯是有人挑撥咱們東宮和陳瑛對立起來。”
“所以這是你對這事件的定性,”高熾道:“你有沒有想過,這的確是冤案,陳瑛的確是誣告呢?”
“冤案是不錯,王氏敢敲登聞鼓,差不多就是冤案了,”張昭華道:“但是這冤案,可沒有死人啊。王氏本可以訴本地應天衙門,應天府可以受理此案,並督促刑部複核這案子,但是她沒有這麼做,反而敲了鼓,有意思的是這平日裡防護森嚴的鼓,居然還真被她敲動了——”
登聞鼓一響,太子就要親自受理案子,因為他剛剛下達了裁決冤獄的諭令,所以一定會十分重視,這個案子就成功做大了。張昭華對案子本身不感興趣,她關心的是幕後主使,因為這個人似乎也摸準了高熾的脈,知道高熾對陳瑛是憎恨的。
陳瑛本質是個酷吏,他竭力追治建文遺臣,而且對一切違背皇帝意願之人進行監察揭發,這是皇帝的需要,這其中的冤案不知道有多少,每當皇帝想要一個人死,那陳瑛就會對他施與一個罪名——這讓高熾感到失望和悲嘆,他不敢也不能憎恨皇帝,卻對陳瑛是恨之入骨。
張昭華一路走過來的時候,就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她感到高熾可能會以此為契機,想要治罪陳瑛——但是這是何其可笑且單純的想法。
果然高熾就道:“如果這案子真有幕後主使,我倒要感謝他。我已經決定了,三日之後廷審此案,六部九卿,全都到場。”
“那這就是幕後主使想要看到的了!”張昭華大聲道:“你和陳瑛對立起來,陳瑛不反對你的!你卻要把他逼到另一個陣營去,你究竟知不知道你的處境,咱們已經是如淌冰河步履維艱了!你卻還要給自己平添一個敵人!你就算是贏了,也失了聖心,還不是輸得一敗塗地!”
高熾站了起來,用了一種張昭華前所未見的語氣道:“雖說儲君應以養德為本,但有些事情,就是要知其不可為而為。當年打出靖難的旗號,說奸黨橫行,說是昏君無道,那好,大家一起豁出命去,將建文推翻了,現在的永樂朝,沒有太監亂政,父皇雄才大略,英明神武,現在總該說是上下一心,共圖大業了吧?這八年的時間,也該是河清海晏國用富庶,百姓安居樂業了吧?”
“但是沒有!”高熾道:“沒有,什麼都沒有改變!反而更差了!奸邪沒有辟易,百姓更加窮困,因為營北京、下西洋,已經耗資鉅萬,而這些費用,全都加在了百姓頭上!水旱民飢,餓殍遍野,而有司徵賦更急,連應天周圍,都有骸骨而無人收埋!”
“一天收到的二百七十份奏疏之中,只有三份,說的是水旱民情,”高熾道:“其他都是在稱頌北征,阿諛下西洋的盛舉!一片頌詞之中,哪裡能看得到一點真言實話!便是說了實話,怕也要被人覺得,是不識時務!”
“沒有一個人,”高熾道:“包括夏元吉在內的那些悉心應付著日益窮蹙的困境的戶部官員們,去批評這一系列好大喜功的舉措——他們為什麼不能夠如實地向皇上反應這個國家的財政和民情,為什麼不去勸阻皇上不顧國家財力的做法,為什麼不敢上疏,為什麼要逢君之惡?”
這一連串的問題將張昭華問得呆住了,卻聽他道:“因為他們在鬥爭,在排陷,在內耗,無所不用其極!國家已是危機重重,朝廷中的大臣們,不是看不到,不是不想作為,只是大環境就是你爭我鬥,誰敢心無旁騖地辦事,誰都得留五分心思,以免被人從背後捅了刀子!這一切都是怎麼起源的,我告訴你,是因為風氣,風氣壞了,叫這些科道言官,叫這些督察御史,給帶壞了!”
“原本太祖高皇帝,有鑑於前朝黨爭之禍,特地賦予了言官御史們風聞奏事,敢說真話、不畏權貴的權力,”高熾道:“希望他們糾劾百官之中尸位素餐、觸犯律法之人,讓他們維護朝堂穩定、政治清明,然而這麼些年下來,這些言官,這些號稱朝廷風骨氣節所在的言官,早已經沒了骨頭,科道之間,全是人格卑劣、蠅營狗苟之徒;督察院裡,都是趨炎附勢、反覆無常之輩!他們之所以會墮落成這個樣子,因為壬午之難,已經打死了大明真正的風骨,打斷了的脊樑,再也直不起來了!現在苟延殘喘活著的,不過是皇帝豢養的惡犬,叫他們咬誰,他們就能咬誰!”
“他們活著的唯一目的,站在朝堂上穿著官服的唯一目的,就是時時刻刻揣測皇上的意思,摸清皇上的好惡,只要確定皇上的心意,便要爭先恐後當那個馬前卒,皇上看誰不順眼,便有一篇篇犀利的彈章如雨點一般湧來,誓要將所有惡毒的話,所有大逆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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