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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寸口脈弦而大,弦則為減,大則為芤,減則為寒,芤則為虛……”張昭華迷迷糊糊中聽到有聲音這麼說:“是血熱和血淤並行之症。”
“所謂血熱,是情志不遂,肝鬱化火,或感受熱邪,火熱內盛,熱傷衝任,迫血妄行,”這個人慢悠悠道:“行到頂陽,方才一時昏撲。”
“血熱無礙,情志若定下來,血自然歸經。”他道:“只是血淤的話,就有些不好。”
“還請大夫細說。”是個女人的聲音。
“血淤是七情內傷,氣滯血瘀的症候,瘀阻衝任,血不循經,非時而下,”這人似乎在斟酌詞句:“這是個潛在的病候,若是仔細調養,活血祛瘀,也和常人一樣;若是並不加留意,將來在產育之後,很有可能發為崩漏。”
“還請大夫開藥方下來。”之後這些聲音就窸窸窣窣逐漸遠去了。
之後張昭華又昏沉了許久,等她真正清醒了,才覺得滿口都是苦澀的藥味兒。張繼的夫人李氏又給她灌了許多藥來,不過都是滋補的東西。
“我竟然睡了三天!”張昭華驚道:“府衙那裡——”
“你昏在公堂上,是府尹大人把你送回來的,還為你延醫問藥。”張賡道:“看你暈厥著回來,我們還以為是動了刑,嚇了一跳。大夫說你這個病症是一時激憤,不過也診出一些婦科上的毛病來,開了藥下來,你要按日服用。”
張昭華回想起公堂上的一幕幕,木愣愣道:“我吃不吃藥有什麼干係呢,府尹只是嘉獎我上京告狀的勇氣,卻並不肯為我張目。”
她把前前後後在公堂上的對話說了一遍,張賡嘆了口氣道:“齊王有例在先,平民失蹤若是和王府牽扯上,無論任何官員都要斟酌考量再三的。況且此案審理須有原告被告,還要蒐證。從應天府下發公文去開封,足夠周王那位二王子幹出許多毀滅證據的事情了。”
這樣寬慰了許久,都叫她緩緩圖之。張昭華心裡萬千想法終於堅定了下來,她假裝昏沉,又閉上了眼睛,張賡和李氏見她這副模樣,都不忍打擾,便退出了房間。
如此過了兩三日,在李氏去太學送衣服,張賡有事出門的時候,她就套了馬車直奔通政司而去。
通政司離皇城很近,在馬車上,張昭華就在想這個通政使司的職能,是收受、檢查內外奏章的中央機構,外地奏章須先過通政司提交到上面,而上面的奏摺批覆下來,也要通政司下達出去。除了收受內外章疏敷奏封駁之事,通政司還有一個非同凡響的職能,所謂“政通”,就是上情下達,下情也要悉達天聽才是。所以凡四方陳情建言、申訴冤滯、或告不法等事,也可在通政司底簿內謄寫訴告緣由,呈狀以聞。
這是一個相當於國務院辦公廳兼信訪局的機構,張昭華捏緊了申訴文書也就是狀子,從馬車上下來,在官署門前觀望。
大門是緊閉的,門口站有守衛。張昭華慢慢挪步過去,守衛就一齊瞪著眼睛看她。
恰好此時大門開了,一個穿著綠色官袍的官員費力地走了出來,因為他懷抱了一個大筐子,筐子裡全是一本一本的奏疏。跨越過門檻之後,他把筐子放下來,喘了兩口氣指揮門口的守衛:“趕緊過來幫我搬一下!後頭還有兩筐!”
守衛就過去幫著提,他又喝道:“別弄亂順序——一筐送往大內,一筐下發省府,最上面紅色封皮的是加急,都仔細一點!”
他一扭頭,張昭華就和他對上了,兩人大眼瞪小眼看了幾秒。
“這是誰,這是誰!”他吼道:“個女娃娃,怎麼跑到這裡來!快家去家去,國家重地,不得逡巡逗留!”
那衛士就要過來驅趕她。
張昭華急忙道:“民女有狀要申訴,還請大人通融!”
“小小年紀,有狀要告,”這個人哼了一聲,道:“還尋到使司衙門這樣的機關重地來,你父母何在,怎麼就你一人孤身而來,拋頭露面,成何體統!”
“家父被執系,”張昭華道:“家母臥病在床,小女只能隻身支應門戶,有冤情上訴,也就顧不得頭臉體面了!”
“聽你口音,不是京師本地人,”這人終於肯用正眼打量她了,道:“有案自去本省,跑到京師,也有應天衙門受理,來通政司作何?”
“實有奇冤異慘,定要上訴天聽。”張昭華道:“事關宗人,州府無權;京官又要避兩地嫌疑,民女窘迫無計,只能求救使司衙門。”
“事關宗人,”這人皺了一下眉頭,沉吟半晌,道:“聽你似是讀過書的,會寫字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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