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子黃了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013章 沉塘,遇見你是冤還是緣,橙子黃了,630看書),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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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鎮定地往前走。步子並不像一個要死的人一樣那麼沉重。

我也很納悶,明明知道自己就要死了,就要被沉到水塘裡淹死了,竟然一點都不害怕。

我只是覺得對不起郝珺琪。是我連累了她。在我被“打倒”的這段日子裡她始終站在我這一邊,不曾有一絲一毫的動搖。為了我不再遭受瘦子這夥人的折磨,陪我一起上老虎坡,爬擎天石柱崖,沒想到最後連小命都搭上了。

我也想了會兒父母親和那個遠在城裡的外婆。外婆是最疼我的吧。她得知我已經死去的訊息時不知會不會哭暈過去,就像剛才郝珺琪的母親哭暈過去一樣。父母親的“學習”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結束,肯定有人會把這個訊息傳給他們的吧?

可是,我還沒有想完我該想的,他們就已經把我們壓到了水塘邊。

風從田野裡吹來,水塘附近尚未完全乾枯的幾叢野草隨風飄動。

我想起那個晚上我們和朱金山到這裡來偷竹籠的情景。我們光著腳踩在泥濘的田埂路上能清晰地聽見水流的聲音。

他們迫使我們跪在水塘的塘壩上。面對水塘,我注意到水塘裡的水在這個初冬時節依然滿滿的。

好像聽郝爺爺說過,村裡這口水塘即使在最最乾旱的年代,它蓄積的水都是滿滿的。它好像從來沒有乾枯過。據說是因為水塘的底部有好幾眼泉眼,泉水一年四季噴湧。

也沒有人知道這口水塘到底有多深。一眼望去,水清幽幽的。我忘記了村裡是哪家的一個小孩曾在大中午的時候到這裡抓蜻蜓掉進水塘淹死了。

現在是冬天,早已不見蜻蜓的影子。

我和郝珺琪對視了一眼。我很想故作輕鬆地笑一笑,可是沒法笑出來,倒是郝珺琪裂開了嘴,然而淚水卻從她的眼角往外流。

“怎麼了,害怕了嗎?”下午兩三點的太陽照在我們身上。天空無比晴朗。

“嗯,可是我並不是怕死,”郝珺琪的聲音怪怪的,“哥,我害怕的是,這一被沉到水塘裡就再也見不到哥了,就再也看不見哥的樣子了。”

“真是傻丫頭,你還不知道什麼是死呢。不過我也不知道。我猜想我們死了就應該什麼也看不見了,什麼知覺都沒有了。我們誰也見不到誰了。”

“所以我害怕。如果死了還能見到哥的樣子那該多好。”

“琪琪——”我的眼角也溼潤了。

有人找來了兩塊大石頭。

石頭一定很沉,否則那捧石頭過來的人在放下石頭之後不會那麼氣喘吁吁的。是那種扁狀的青石,非常適合綁在我們的肚皮或脊背上。

我知道,他們很快就會把石頭綁在我們身上。手腳都被繩子綁緊了,再加上這塊大石頭壓在身上,再會游泳的人也必死無疑。

我恍惚覺得死神已經附在了我身上。

老村長命令兩個中年人上來給我們綁石塊。那兩個中年人喝令我們弓背,以便把石塊壓在我們背上。

圍觀的人群剎那間靜下來。從村後樹林裡傳來一聲淒厲的鳥叫聲。

“我的琪琪呀——”郝珺琪母親的哭叫聲比鳥叫聲還要淒厲。

不知怎的,對死亡的恐懼瞬間瀰漫了整個心胸,我再也淡定不了。我彷彿觸控著死亡了,甚至看得見死神嘲笑我的眼神。

剛才還輕輕鬆鬆地勸慰郝珺琪,說什麼死了就是無知無覺了,就是誰也看不見誰了,現在,死亡的陰影就像那捆綁我的棕繩讓我的手生疼一樣給我切身的感受。

一旦死了,就什麼都做不成了。

不能再帶著郝珺琪在杜鵑花盛開的季節上山採花,給她做花環了;不能在每一個睡覺前的時刻和郝珺琪互相說著晚安還覺得沒有玩盡興而不想上床睡覺了;不能在棗子還沒有成熟之際就摘幾個給郝珺琪解饞,害得她拉肚子了;哦,現在是冬天,冬天裡的很多快樂的事——什麼堆雪人啊打雪仗啊在打晚米國(年糕)的時候用晚米團捏各種小動物啊就像捏泥人一樣……

所有這些事都做不成了。

人一旦死了,就什麼都看不見了,什麼都享受不到了,必定整天整天處於那無邊的黑暗中吧,是那種什麼都看不見的黑暗,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沒有了五顏六色,有的只是黑暗,空空寂寂的,可到處都是黑暗……

一個念頭突然在我腦海裡蹦出來:鄭啟航,你不能死,你不能死!

我轉頭去看郝珺琪,她一直在啜泣。

你的心無端碎裂。不是你不能死,是你們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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