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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我非但沒能K瘦子一頓,反而被瘦子K的連性格都改變了。
是天下掉下來的事吧,也不知道哪兒傳來的訊息,我父母親一下子成了四類分子,他們的辦公桌被人踢翻了,他們的辦公室被人貼了大字報,公社來人把父母親都帶走了。永泰小學不再需要老師,我們也不用上課了。
父母親被帶走的事是郝爺爺告訴我的,他故意說的輕描淡寫,可我還是感覺出了他的重重的顧慮——他深深地嘆息讓我覺得父母凶多吉少。這讓我惶恐。
我惶恐不安的另一因素是:父母親被帶走,我的精神支柱轟然倒塌,我的優越感將會消失殆盡。要知道父母親是我在同齡人中驕傲的資本,我也知道很多人故意和我套近乎,我再蠻橫無理他們都能擔待並不是因為我個人魅力有多大而僅僅是因為我父母親是他們的老師。
郝爺爺說父母親晚上再晚都會回來,可是,我硬是等到了眼皮都睜不開了,父母還是沒有回來。郝爺爺到我房間裡陪我度過了我第一個沒有父母親相陪的夜晚。
第二天我一大早就坐在家門口的青石板上等候父母親,郝珺琪說叔叔嬸嬸怎麼樣都會一大早趕回來的,叫我別急,她陪我一起等,可是,我硬是等到了太陽都升起有一竹竿高了,還是不見父母親的影子。
所以,勉強吃了點稀飯我就急匆匆和郝珺琪跑去村口等。我很希望像郝叔叔說的:只要你把這碗稀飯吃了,你爸爸媽媽肯定會回來。
但是,失望,失望之後還是失望,失望,失望,之後便絕望。
郝爺爺實在拗不過我的糾纏,吃過中飯就去大隊打探訊息了。郝爺爺說,沒準爺爺一去就把你父母親帶回來了,沒事的,該怎麼玩你還是怎麼玩去。
可是我一點玩的心情都沒有了。我甚至都不願出門,因為我感覺到每一個我熟悉的玩伴很可能在一瞬間把我當成陌路人甚或是仇人都說不定。
郝爺爺個把小時就返回了。他說我父母親和大隊其他幾個自然村的一些人集中在爐灣戲臺學習。
“學習?”我非常詫異,“我父母親都是老師了還需要學習?”
“老師就不學習了?”郝爺爺摸了摸我的頭,“老師也有很多不知道的東西啊。你爸爸媽媽到我們農村來不就是來學習的嗎?”
“哦。”我似懂非懂。
“沒事了,不要再瞎操心。好好玩,趁著這幾天不讀書。”
吃完晚飯我把郝珺琪叫出去。郝珺琪當即猜透了我的心思。我們決定去爐灣戲臺!
“你敢去嗎?”
“怎麼不敢?和哥在一起我什麼地方都敢去。”
“回來的時候天會很黑,你不怕嗎?”
“不怕。哥會保護我的對不?”郝珺琪歪著頭看著我。她是真的沒有一點怕意。
還是那一條小路,還是那一座木板橋,還是那麼清澈的河水,可是,對於我來說,一切都變了樣。我的心思全不放在這些事物上,我迫切想知道的是我父母親是否真像郝爺爺說得只是被集中起來學習,而不是被打成了所謂的四類分子。所以也沒有那麼多話和郝珺琪說了,只知道快步走,當意識到郝珺琪被甩在了好後面才會停下來等。郝珺琪已經跟得氣喘吁吁了,但她絲毫不會怨懟我,反而責備自己走不動路。
爐灣戲臺建在村子的東面,一條小溪從戲臺旁邊流過。戲臺過去是一片樹林,樹林裡的樹木都很高大、粗壯。樹林邊上有一個小亭子。小亭子的老青磚上爬滿了我叫不出名兒的四季常綠的植物。
我們走到這個小亭子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雖然有月光,可是樹林裡還是黑魆魆的,很是怕人。我牽著郝珺琪的手拐上去戲臺的路。遠遠的就能聽見從戲臺那邊傳來的喧鬧聲。拐過一棟茅草房戲臺便出現在我們面前。
戲臺前面的空地上就像看戲時候一樣黑壓壓站了好一群人,他們議論紛紛。我牽著郝珺琪的手拼命往前擠。總算擠到了戲臺前面,卻被兩個帶著袖套的人呵斥了一頓,我們只好往後退了點,可我們還是看清了戲臺上站著的那一排人的臉。我父母親就在這一排人裡面。
我想不通的是,他們怎麼都低著頭,平時的高傲都到哪去了;我想不明白的是,他們的胸前怎麼都掛著一個牌子,牌子上還寫著字。戲臺兩旁的火把的火焰雖然很旺可我還是看不清那些字。戲臺上還站著幾個也帶著袖套的人,他們一個個威風凜凜,昂首挺胸,和那一排人形成鮮明的對比。有一個人的腰上竟然還挎著一把槍!
當那個挎著槍的人走向戲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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