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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朔風劇寒,如能蝕骨,嬿婉跌跌撞撞走到玉階之下,只覺得渾身冷汗肆意,鑽骨透心。瀾翠慌不迭緊緊扶住了:“小主別在意。您費了半日心意,又冒著嚴寒送來,這份苦心皇上是知道的。”她見四下無人,低聲抱怨道,“都怪嫻貴妃,賣弄什麼呀,也不過是個家道中落的貨色!”
嬿婉死死地掐住瀾翠的胳膊,硬著酸漲的臉啞聲道:“不許胡說,原是我自己不得臉沒見識罷了。嫻貴妃家道中落,我不也是個破落戶的出身麼?”她咬緊了牙關,屏了半日,回首望著燈火通明的養心殿,一字一字著力道,“原本,是皇上給了我一絲希望,他對著我笑,告訴我可以憑自己改變門第命運,我卻甜白釉也不識,連燕窩都做得粗俗,可不是自己沒臉麼?皇上沒撤了晉封貴人的旨意,已算留了臉面了。”
瀾翠憂心道:“那小主打算怎樣?”
嬿婉忽地捏住瀾翠的下巴,擰著她的面孔對著自己,啞聲道:“瀾翠,你仔細瞧,我的臉還在不在?我有沒有變老,有沒有變難看?”
瀾翠見她神色猙厲,嚇得一顆心突突亂跳,忙賠著笑道:“小主的臉好好兒的,小主貌美如花,青春正盛。”
嬿婉的手重重地垂落下來,如卸下千斤巨石。她摸著自己的臉悽愴道:“瀾翠,我不是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得寵。為著皇上一時的興致,為著一個男人偶然所起的一點慾念,更為著,我的臉,還有幾分像嫻貴妃年輕時的樣子。難道我都不知道麼?”
瀾翠忙扶著她的身子,柔聲道:“小主,嫻貴妃位分尊貴,您像她,不算折您的福氣。更何況,雖說是三分相像,您卻勝過嫻貴妃年輕時許多呢。”
嬿婉勉力支起身體,面容漸漸沉靜若寒水。她裹緊了身上的青雲緞錦毛披風,那聲音像從嗓子底處透著心窩迸出來的:“是。能因為像嫻貴妃而獲寵,自然是我的福氣。哪怕我再不懂事,只要這張臉在,只要我不犯下大錯,就不會和嫻貴妃當年一樣,躺進冷宮裡去。因為皇上看著我這張年輕的臉,就會想起曾經委屈過嫻貴妃的年歲,自然會格外優容。且我還年輕,嫻貴妃懂的,我慢慢學著,終有一日也都會懂得。她會的不肯輕易做的,我要什麼都做得比她好,那便是最好的打算了。”
殿中晚膳已畢,便有小宮女伺候著捧茶漱口,一眾人忙忙碌碌,卻是鴉雀無聲,絲毫不亂。李玉見一切事畢,方進來道:“皇上,太醫院齊魯大人有要事求見。”
皇帝面色微微一沉,如懿會意:“那臣妾先告退。”
皇帝擺手,笑得輕快:“不必。今夜你留在養心殿。李玉,著人去伺候貴妃沐浴。”
如懿轉身離去,才走到後殿,她覺得左耳上空蕩蕩的,一摸之下才發覺戴著的白玉菡萏耳墜不知去了哪裡。她心下微微一沉,只念著這是皇帝賞賜的愛物,兼著幾分酒意,並未多想便徑自往東暖閣去。
才走到東暖閣外,只聽見裡頭齊魯的聲音道:“前日中午,魏常在身邊的宮女瀾翠過來,說要照著這瓶子裡的坐胎藥配一份,恰巧是微臣在太醫院當值,便叫留下了。微臣細看之下,那份坐胎藥竟是和皇上賜給舒嬪小主的那份是一模一樣的,想是魏常在從舒嬪那兒偷弄去的。魏常在一心想要有孕,所以……”
皇帝的口氣有些沉肅:“既然魏常在這麼想要,你就照樣配一份給她。只告訴她那是上好的坐胎藥,是舒嬪沒福氣才到今日還沒懷上。”
齊魯連連稱是:“舒嬪小主問起時,微臣也是說她體質虛寒,不易有孕罷了。”
皇帝淡淡道:“也好。這個藥朕本來就只是防著舒嬪是太后的人,又是葉赫那拉氏出身,才不想她輕易有孕。那藥是你調製的,你自然知道,哪天停了也還是無礙的。魏常在既然動了這心思,朕反正有了那麼多皇子,最要緊是有永琮。旁人能不能生,生兒生女,也無謂得很。”
齊魯道:“是,皇上仁慈。那微臣這就去辦。”
朔風刺寒侵骨,如懿倚在牆上,只覺得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一顆心突突地幾乎要從胸腔裡蹦了出來。她的腦海裡一片混沌,只是糊里糊塗地想著。怎麼會這樣?居然是這樣!
隱隱約約地,她不是第一次知道這樣的事,慧賢皇貴妃生前服用的湯藥都是加重她病症的,而舒嬪,皇帝更是決絕。也許,皇帝還以為是仁慈的,可不是麼?他一定以為,本來一碗湯藥就絕育的事情,他卻不厭其煩地一次次讓她們只是暫且不能受孕而已。
她緊緊按著自己的腹部,心裡一陣一陣發涼,這便是帝王家啊!哪怕寵遇再多,恩眷再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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