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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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南枝是在自己房間醒來的。

她從來沒有喝過酒，喝醉的感覺也並不好受，她如今，只覺得頭疼的厲害。她扶著腦門，依稀記著自己做了一個遇見謝嶼的夢，在夢裡和謝嶼說了很多話。

床頭的手機一直在響著，不知道是誰給她打的電話，林南枝胡亂地伸手去抓過手機，睜眼一看，是個陌生號碼。

林南枝以為是快遞的電話，閉著眼睛點了接聽鍵，聲音還帶著濃濃的睏倦，“喂——哪位？”

電話那頭一直沒出聲，林南枝手機放在耳邊，困的打了個哈欠，又差點兒睡了過去。在林南枝睡著之前，只聽的那人道，“南南，是我。”

是那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聲音。

林南枝嚇的一個激靈，手機被她猛地拋了出去，砸在了床尾的地毯上，咚的一聲。隨著這一聲，昨天晚上的記憶一個勁地重新回到了腦海裡。

她原來真的在昨天遇到了謝嶼，那不是夢。她只記得自己醉倒在了椅子上，在這之前還說了很多的胡話，然後她就喝斷片了，並不知道後來是誰送她回來的。

林南枝的瞌睡蟲早就在聽見謝嶼聲音的剎那消失的無影無蹤，她緩緩翻身起床，撿起了地上的手機，默默點了一個結束通話，然後毫不猶豫地把電話拉進了黑名單裡。

因為宿醉，鏡子裡的她臉色慘白，一點兒血色都沒有。

林南枝一如往常地起床刷牙，卻在擠牙膏的時候出神，不小心擠成了洗面奶，喂進了嘴裡才覺得不對味兒。洗面奶一股柚子味兒中還攙著一中怪怪的說不清的味道，林南枝連忙吐了又吐，半天才洗漱完。

她穿著睡衣，懵懵地又躺在了床上。她今天要去學校估分，可是她並不想出門，因為她有預感，她會在出門之後再次見到謝嶼。

林南枝想著，謝嶼怎麼可以做到這麼理直氣壯？明明當初是他一聲不吭地走人的。林南枝心裡有著一股氣，明明離開的人不是她，她又不是那個叛徒，那她心虛什麼？

到最後，林南枝跟自己鬥爭著雄赳赳氣昂昂地出了房間。

她小步的下樓，卻沒想到這個點林爺爺和林奶奶都在家。林爺爺還在練太極，林奶奶罕見地在老式縫紉機前縫著衣服，縫紉機嗒嗒嗒的一聲又一聲，很有規律。

林奶奶見她醒了，手裡的動作沒停下，抬了抬眼皮，“醒啦？”

她站在樓梯口，想起自己昨晚的任性，一下子不好意思了起來，“奶奶。”

“一下子喝了那麼多酒，頭還疼不疼？”林奶奶看了一眼廚房，示意道，“廚房裡有醒酒湯和粥，你喝了可能會好受點兒。”

“嗯。”林南枝聽話的到廚房開始喝粥，心卻不知道飄到哪兒去了，她昨天喝斷片後，是誰送她回來的？如果是謝嶼送她回來的，那爺爺奶奶為什麼提都不提？他們以前，不是最煩謝嶼來找她了嗎？

林南枝有心事，喝了半天才喝完。

她揹著書包出了廚房，看著林奶奶，終於忍不住道，“奶奶，昨天是不是謝……”

林南枝話還沒說完，就被林奶奶打斷了，林奶奶笑眯眯的，“你今天不是要回學校估分嗎？別去太晚了，快去吧。”

林南枝沒說完的話就這樣停留在了嗓子裡，她像個木乃伊一樣朝著大門口走。

林南枝深深吸了一口氣，緩步走到了院子門口，小心翼翼拉開了大門。她伸出頭往兩邊掃了掃，沒有看見人。

林南枝在心裡悄悄鬆了一口氣，出了院子反手關門，卻在回頭的剎那看見了蹲在圍牆那頭的謝嶼。準確的來說，是看見了一個少年的背影。

只是林南枝知道那個謝嶼，看著他的頭髮絲兒都知道。他正半蹲在地上，低著頭逗貓，不知道等了多久了。

謝嶼在的地方是她去學校的必經之路，原來擱這兒蹲她呢。

謝嶼沒有抬頭，似乎是沒有看見她。

林南枝心裡的慫勁又上來了，她從前想要那個答案想要的緊，如今卻不想知道了。林南枝的心裡堵著一口氣，說不上來是什麼感受，反正現在她不想看見謝嶼，也不想聽他說話。

林南枝想著，沒去車棚騎車，小步小步往巷子裡挪，她如今要去學校估分，去學校有很多條路，她並不是非要往謝嶼所在的那條路走。

林南枝走的越來越遠，離謝嶼在的地方也越來越遠。她正暗自慶幸躲過了一劫，卻在巷子的盡頭即將拐彎的時候重新遇到了謝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