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端午龍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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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四日, 王妃收到始平王的回信，大體上就如她所料, 起兄弟就一句陳年舊事, 不必再提, 又問及元昭敘資質，如果不是太過愚頑的話，就讓她把人送到青州去。

元昭敘夫妻和嘉穎姐妹這些日子的舉止，王妃大體是知道的, 元昭敘不十分機靈, 也算是有眼色，袁氏眼皮子淺，也沒淺過宮姨娘，嘉穎姐妹都安分——比當初嘉語好對付多了。

因喚了元昭敘過來, 把始平王信上的意思掐頭去尾與他清楚, 末晾：“如果大郎有意, 我這就讓邊統領送你去青州。”

元昭敘聞言大喜。他上京之前也仔細琢磨過可能的際遇，比較好的始平王或者始平王妃在京裡給謀個官職，不會太高，大致是七品到六品之間，卻不料比這還好——讓他去青州, 是要手把手栽培了。

他打聽過, 昭熙從前跟著始平王轉戰近十年, 在軍中威望、根底沒得, 如今安置在京中, 守的是大後方，衝鋒陷陣什麼的，看來大伯是要用自己人了。興沖沖回院子叫袁氏收拾起衣物，準備遠校

袁氏是新來洛陽，舉目無親，王妃忙，並無暇顧及，只叫嘉語姐妹常日帶了嘉穎、嘉媛出門——這沒出閣的姑子卻不好帶嫂子出去，這樣一來，偌大的王府，袁氏就連個話的人都沒有了。

如今丈夫又要遠行，不知幾時才能回來，心裡一來慌張，二來也是不捨，嘴裡未免叨叨道：“這刀槍無眼的，大伯也是，自家子侄，直接給場富貴不就好了，怎麼就捨得拿出去挨刀挨槍的——”

“住口！”元昭敘喝了一句。他自進京以來，連日謹慎微，四處陪笑，唯恐有個不是。能得到這麼個機會，做夢都能笑出來，妻子不但不為他高興，還劈頭就是一盆冷水，心裡未免無味至極。

袁氏經了他一喝，卻自覺委屈，抽抽搭搭就哭了起來：“我就知道，你如今滿眼富貴，哪裡還瞧得上我……”

元昭敘氣結——明明是這婆娘自個兒眼界淺，見識短，倒起他不是來。拂袖就出了門。門外春光正好，花樹爭芳，蝴蝶輕盈的身姿，唔，不是蝴蝶，是不知道哪個房裡的婢子，嫋嫋纖腰，不堪一握。

卻尋思起，這番遠行，倒是須與兩個妹妹吱一聲。

一時又回了屋。袁氏眼睛還紅著，聽見郎君回來，心裡一喜，只道是回心轉意要來哄人，卻把身子一扭，正待不理，卻聽元昭敘吩咐道：“我有話要與二孃，你去請了她來。”

袁氏：……

袁氏摔了帕子，哭道：“不是郎君叫我住口麼，怎麼這會兒又要我去張嘴了——可不難煞人！”

元昭敘冷冷只問：“你去不去，你不去，這院子裡多的是婢子——”

竟拿她和婢子比，袁氏又羞又氣，又隱隱生出恐懼來，到底還是去了。

嘉穎聽哥哥找她，倒是吃了一驚。自來洛陽，嫂子還隔三差五摸過來話，無非問嘉語姐妹對她們怎麼樣，有沒有婢子不聽使喚，又問出門見識，言語之間，盡是豔羨。哥哥卻從沒來過。

當然這二門裡，他也不便進來——到底寄人籬下，不比自個兒家鄭這會兒請她去，想是有要緊事，忙丟下繡了一半的帔子，跟著嫂子去了世安苑，卻見哥哥大刀金馬地坐著，面前擺了酒饌，正自斟自飲。

見了妹子，微一點頭：“坐。”

嘉穎回頭看了眼嫂子，袁氏也沒有走開的意思，莫非是哥哥嫂子都有話？登時就想到張家，心裡一刺，頭先垂了下來。

元昭敘最見不得這個妹妹垂頭喪氣的樣子，沒的把運氣都給喪沒了——不然怎麼著，大娘親事得平常，二孃卻生得好，當初父親也是奇貨可居，把她給了張家，以當時情況論，還是他家高攀。

當時張家蒸蒸日上，他還巴望著妹夫發達了拉他一把，誰想前年一把火，莫張家，就是張尚書都沒個下場。不過如今看來，和張家的這門親，卻是父親草率了，他的妹妹，配得起更好的。

想到這裡，元昭敘心裡稍稍好轉——也幸虧那是個短命鬼，不然他豈不是賠了？一時笑道：“有些日子不見二孃了，王妃待你們可好？”

嘉穎道：“王妃和妹妹們都極好。”

“那就好，。”元昭敘原也不耐與妹妹寒暄，直接道，“大伯讓我去青州，一時半會兒不會回來，你和張家的親事，你自個兒可有什麼打算？”

“我——”果然是這件，嘉穎有一瞬間的茫然，定了定神道，“我並沒有什麼打算。”

“什麼叫沒有什麼打算！”元昭敘提高聲音，呵斥了一句，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