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莫名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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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沈歌和時問青偷偷跑出來後，一直藏身在對面的小巷子裡，就是想看看客人們的反應，結果還真應了沈歌的猜想。

“你怎麼會知道客人們的反應？”時問青問。

沈歌面上洋溢著自信的笑容，胸有成竹道：“第一呢，這道糕點做法極其簡單，不容易出錯，味道也不錯。二嘛，客人們第一次吃甜派，懷著新鮮感才吃一兩口怎麼能過癮呢？”

時問青這才明白過來，道：“哦我知道了，今日客人們只是過了嘴癮沒有吃夠，明天肯定還會來的。”

“嗯是的，明天多賣些甜派，掌櫃今天虧損的錢財就能都賺回來。”沈歌望著不遠處人群已經散去的茶樓，看見掌櫃和小二的正收拾衛生，準備關門了。

她認真而堅定的模樣映在了時問青的眼裡，微揚起的嘴角是對自己努力的鼓勵。

“人家開茶樓的，哪能天天虧損？說不定過幾天就能把本錢賺回來，你又何必去浪費時間和心思？”他故意沒好氣道。

沈歌不以為然，回過頭問：“如果每個人都像你一樣，天天來這吃霸王餐怎麼辦？掌櫃難道就不做生意了嗎？”

這一問，時問青啞口無言，原來她是為了給自己抵賬才這麼做？雙手抱胸擺擺手，嘴上仍犟道：“我就偶爾來一次，又不是天天來……”

“那也不行！商家做生意也不容易。你看看咱們一桌子的糕點得值多少錢？都能夠尋常百姓一兩個月富裕的生活費了。”沈歌斬釘截鐵，極其反對這種行為。

“可是我沒有銀子花啊。”時問青哭喪著臉，他要是有那閒錢，還會來茶樓打發時間？尋花問柳的煙花巷子早就朝他揮了上千次手，又怎奈何？一摸口袋沒有錢啊。

“既然如此，我就向孃親上報一下，讓她給你多發些月錢不就行了？”沈歌道：“若孃親不同意，我自己給你發私房錢。反正孃親每月給我四十兩銀子，我也不知道往哪兒花，留著存著還不如用了的好。給你花也是一樣的，又沒流外人田。”

“等等。”時問青打住，微側了耳朵靠向沈歌這邊，像聽到了什麼驚天大秘密一樣，不可思議道：“你你你……再說一次，孃親每月給你四十兩銀子的月錢？告訴我！你是不是多加了一個十？”

沈歌心頭咯噔一聲，完了完了，她怎麼說漏嘴了？這不擺明了給自己挖坑嗎？

見她緊緊捂住嘴巴不肯回答，時問青終於接受了蒼白的現實，眉眼瞬間蒼老，閉著眼連連搖頭，一股心酸感浸透了整個心房。

他是時府的大少爺，是爹孃的親生骨肉，一個月卻只有二兩銀子的月錢？一雙襪子都買不起。

可沈歌居然有四十兩？

更可恨的是，如果沈歌今日不說出來，他還被矇在鼓裡！

等等，他先掐指一算，每月四十兩的話，沈歌嫁過來也就兩個月，她的賬戶應該只有八十兩吧？

時問青凜冽的目光投到她臉上，語氣兇巴巴的，“說，還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沈歌倆大眼睛一轉，有些後怕，乖乖全盤托出，“娘……孃親她前兒個晚上來找我的時候，才決定給我四十兩的月錢，把嫁到時府頭一個月的月錢也交給了我，還……”

“還有什麼？”

沈歌往後一縮，聲音越漸變小，“還說，本來你的月錢應該有十兩銀子的，可是孃親覺得女兒家要多買些胭脂水粉和珠寶首飾，就……就把你那一份月錢給削減到我名下了。孃親還說，管住你的錢財後，你就不會淨往歪地兒去。”

歪地兒指的是煙花巷子和賭坊。

時問青面色由鐵青逐漸轉黑。他才明瞭，世間最心酸的不是生離死別，也不是拉不到煙花巷子小姑娘的細手，而是自己的親生父母疼愛兒媳婦勝過親生兒子百倍！

他默默嚥下所有苦楚。

出乎意料的，沒有對沈歌言語激烈指責或是強懟，而是一把拉過沈歌纖細的手臂挽在懷裡，把臉包括整個人都緊緊貼在她身上，任憑沈歌怎麼甩也甩不掉。

“相公你幹什麼？”

時問青莫名想哭，鼻子一酸，可憐兮兮道：“媳婦兒，你現在是富婆，以後去哪兒都要帶著我才行，不能扔下我。我心裡好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