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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子裝扮的姑娘高傲的仰鼻一哼,“你敢叫我讓,你不知道我是誰嗎?”

連張家那位氣焰高張的表哥見著她都要退避三舍,他敢和張廣遠那下流東西相比嗎?

“職責所在,她……”

“得了、得了,有事少王妃承擔,罰不到你們頭上。”她嫌囉唆的揮揮手,要他們哪邊涼快哪邊待。

王府門口四名侍衛是張廣遠安插的人手,他讓他們注意來往的行人,一有異狀便立即稟報,好確切的掌握王府的動靜。

他是防著綠柳會扯他後腿,私下找人幫襯著傻子小王爺,致使他無計可施,坐困愁城,鎮日想著該怎麼做才能達到他苦心計劃的目標。

因此王府內壁壘分明,一派擁戴愛民如子又仁善的少王妃和小王爺,一派是矢志跟隨有明王妃支援的表少爺,認為跟著他才有前途。

“你在綠柳身邊做事?”青蓮冷然一視。

她挑了挑眉,看向三名衣衫襤褸的乞丐。“你們認識我家主子?”

話一出,一抹淡淡的靜默散開來,三人六雙眼對上一雙圓睜慄眸,一種熟稔的感覺慢慢醞釀著,似要破上而出。

驀地,四人同時訝異的一喚。

“天鹿?”

“仙子……”

真是驚訝極了,久久說不出話,彷彿時光的流逝在一瞬間。

在天界時,不常變幻為人形的鹿兒以鹿身出現,而四大仙婢亦皆以幼童模樣走動,誰也沒見過誰“長大”,自是相見不相識。

但隱約能看出幼時的輪廓,一開始也許看不出彼此的身分,可一身仙氣隱藏不了,多加用心便能看出端倪。

“咦?這隻小狗是……”

青蓮輕咳,淨水忍俊,瓶兒大笑地捧著肚子。

“辟邪。”

“什麼,它是辟邪?!”鹿兒錯愕之後,勾起唇角陰笑。“好呀!死辟邪,你也有今日,當初在天庭你是怎麼欺負我的?對我愛理不理的,我可逮到機會報仇了,你死定了……”

接下來是一陣小狗汪汪聲,以及女子輕快的笑聲。

“不行。”

“怎麼不行,都四年了。”

“時候還未到。L

“什麼時候才可以……”

“……”

什麼時候?

綠柳的回答是八月十五,月圓之日。

但是,那時真的是時候到了嗎?

綠柳的答案是沒有答案,因為到那時,她有可能已不在人間了,帶著失落的寶珠迴轉天庭,向大士領罪,接受責罰。

同樣是十五,今夜的月兒顯得悽迷,柔和的月光透過窗欞移落床邊,照出一雙柔嫩雪白的蓮足,輕踩著矮凳哼唱著地方小調。

在她身邊是一張酣睡的俊容,逸秀的臉龐露出一絲滿足的笑意,似正作著好夢,讓人瞧了都覺睏意襲來,想與他作著相同的夢。

“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好呢?”好傷神吶!

撫著他噙笑的嘴角,綠柳的唇畔也微微一揚,多少的日子她總是在夜裡醒來,為有踢被習慣的他重新蓋被,讓他不受風寒所苦。

曾幾何時他不再踢被了,反而怕她受涼地將兩人裹在被褥中,肌膚相親,體熱相觸,他用他的溫暖暖和了她的雙腳,讓她也能睡個好覺。

就像一個母親看著孩子從牙牙學語到長大成人,希望他成材,希望他懂事,希望他能一生平安,無憂無慮地過得快活。

但是,她畢竟不是生養他的孃親,在名分上他們是拜過堂的夫妻,她必須正視他已非孩子的事實,有朝一日他會開始懷疑人性。

“傷害你絕非我本意,可是我已儘可能地讓你傷得不致太重,你要學著忘記我,否則……L

否則他會變成什麼樣?

不敢想,也不願想,綠柳撫過垂掛在趙玉塵胸前的瑩綠色珠子,似憐似憂地喟然一嘆,她輕緩地挪開他放在自個腰際的手,不想驚醒睡夢中的夫婿,著鞋下了床。

推門一出,迎面而來是帶著溼氣的寒意,她拉了拉軟綢外衣,信步走向水榭相連的亭閣,手倚欄杆眺望一輪明月。

繁星點點,水波盪漾,荷生池中輕送漣漪,月映荷辦更顯嬌美,如此美景理該影兒雙雙,共賞難得的良夜春宵。

“唉!該不該干預天綱運作呢?”

一陣嘶嘶聲由花叢中傳來,數十條吐著紅色舌信的赤煉蛇快速朝月落居爬行,那是小王爺及妻子所居住的院落,低而短促的笛音隱約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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