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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柳無奈地折起一枝垂生池邊的楊柳,咬破手指滴落鮮血數滴,將血抹在柳枝上,對它做了個退和封印的手勢,纖指輕翻插地三寸。
不一會兒工夫,受到控制的蛇群似撞到一堵牆,前進不得地在原地打轉,笛音吹得越急,蛇首就仰得越高,一條條有如直立的半根竹子。
大約過了一刻鐘後,笛音漸歇,群蛇也出現疲態,在無法如願的情形下,大批的毒蛇如來時的悄悄,無聲地隱沒花間。
在群蛇退去之後不久,土中的柳枝竟枯萎凋零,化為塵上飛散在風中。
這也是她夜裡不睡的原因之一,提防小人偷襲,她違背了和眾姐妹的約定,私下偷使了幾次仙術,以確保屋裡人的安危。
“你會奇門遁甲之術?”
詫異的清潤嗓音在身後揚起,心頭一驚的綠柳倏地回過身,低喊著,“冉夫人?!”
子時已過,該是夜深入靜時分,怎會還有人走動?
“叫我冉夫人是否太生疏了?那是給外人稱呼的。”纖細的身影走入月光下,風華依舊的裘冉兒笑靨璨璨。
歲月對她非常仁慈,年近四十的她竟有如二十來歲的美麗少婦,嬌媚動人,豔麗無雙,楚腰如柳一折即斷,嫋嫋身姿似風一吹便翩然飛起,令人憐惜萬分。
“孃親。”綠柳輕喚。
美顏一綻,開出笑花,“乖,你是個好媳婦。”
她很滿意,當初的決定是對的,她沒看走眼。
“乖?”綠柳的神情有些複雜,乍聽之下那句讚揚似對他人而言。
“你學過武嗎?”她看來不像有武功底子。
“沒有。”
“那麼拜過何人為師?”裘冉兒輕移蓮步,與她並坐亭中石椅。
“亦無。”
“可你用五行八卦術驅蛇……”她應該沒看錯,當年行走江湖時曾見茅山弟子用過。
綠柳一笑,狀似無知。“什麼驅蛇?哪裡有蛇?我最怕蛇了,千萬別嚇我。”
裘冉兒訝了一聲,笑意一收地凜著面。“我不是王妃,你用不著防我。”
她是以誠相待,希望得到善意回應。
再多的水粉也遮不住裘冉兒眼角的細紋,她笑起來的模樣有如和善的美婦,讓人瞧了歡喜,以為她是養尊處優的官家夫人,不懂得算計,沒見過世面。
可是斂笑一凝時卻顯得冷豔逼人,眸中精光銳利,冷厲而難以親近,稍一靠近即有凍傷之虞,一點也不負她當年“冰霜美人”之名。
“娘深夜不睡,莫非爹的病體又起變化?”綠柳淡笑一回,水眸盛滿無辜流光。
目一利,裘冉兒的語氣不若先前和氣。“你這是在迴避問題嗎?我是小王爺的親孃,難道我會害他不成?!”
“親孃嗎?”綠柳神色飄匆的笑著。“娘有多久沒見過夫君了?”
“啊!這……”她突然掉了舌頭,無法回答。
“娘,你記得夫君的生辰是什麼時候嗎?”入府四年,從沒見過有人為他賀壽。
“他……”是七月十九,還是九月初一呢?
“娘,你知道夫君曾花了三個月,親手雕了‘龍鳳呈祥’的玉塊送給你暖壽卻被退回嗎?”當時他什麼都沒說,只關在房裡三天,足不出戶地寫了三百多張摹帖。
“我……”她不知情,以為是小官員送來巴結的賀禮,瞄了一眼就叫人退回去。
因為並不精緻,刀法粗糙,粗略一瞧便知非名家手法,因此不合她意,遂不肯收下。
“娘,你曾為夫君蓋過一次被子嗎?”綠柳問得輕聲,卻讓裘冉兒身形一搖,臉色倏地蒼白。
“……”他會踢被?
“娘,不是我防著你,而是你防著我們呀!你很怕我們知曉什麼秘密似,處處提防,時時小心,好像那個秘密一旦揭穿,我們會舉刀砍殺你。”她不想說得太白,卻也不願她的無心之舉傷了人猶不自覺。
“我沒有。”裘冉兒回得很急,彷彿說得慢會遭人懷疑。
“沒有嗎?”那麼她在慌什麼?
綠柳從她眼中看出恐懼和慌亂,她雖極力想隱藏,但那雙閃爍不安的眸子卻瞞不住,透著令人一目瞭然的害怕。
她無意揭開假面的平和,明王府中早就暗潮洶湧,每個人心中都藏著不欲人知的事,他們守得緊緊的,不讓人窺伺。
而她是硬生生捲進來的中間者,人人都想拉攏她,同樣地,亦防著她,他們的心在搖擺著,生怕她已被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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