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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奸盜之人,不需應試。”由此可見,戲劇演員所受之歧視。
民間更是如此,視戲業之人為“下九流”,認為一人從戲,滿族皆辱,藝人死後是不允許埋進祖墳的,俗話說“王八戲子吹鼓手,好漢不再臺上走。”可是反過來,老百姓對戲劇藝術又非常喜愛,這就造成了一種看似非常可笑而矛盾的現象――“臺上人人愛,臺下遭人厭”。
說了這麼多,只是想引出下面這個關於唱戲的故事罷了。
前面說過,紀顏的家鄉是一個較之規模很大的村莊,雖然紀家在其中最有地位,不過這村莊並不叫紀家莊,我也記不得了,姑且稱之為周莊吧。
周莊的百姓大都忙於農活,據說這件事還是紀顏父親少年時候發生的,並且將它詳細的記錄了下來。
“那段時間正是夏季雙搶之後,由於村裡年景不錯,加上我們家老太爺――爺爺的生日。村裡人決定請一個戲班來唱一出河南梆子戲,老年人都愛聽穆桂英掛帥,唱腔迴腸有力,聽得很是帶勁。
可是去哪裡請呢,這個任務交給了村子裡腿腳最快也口舌最為靈巧的週六去作了,這個人尖嘴猴腮,顴骨高聳,頭髮稀疏,身材矮小,總是弓著腰,雙手互相攏著放於胸前――不要誤會,他不是虔誠的基督教徒,只不過向來在村子裡喜歡小偷小摸,總是受人白眼,不過他也有他的優點,無論三教九流的人,他總能和人家搭上話,而且討價還價甚是本事,這種活,當然交給他幹比較好,不是有那麼一句麼,即便是張用過廢衛生紙,也會有他發揮作用的一天,何況是個大活人。
據說週六揹著一口青灰麻布口袋,帶著預付的訂金邁出村口的時候,天色是灰暗的。
“等我好訊息吧,戲班一定會如期趕來的。”週六對著大家招了招手。
幾天後的一個夜晚,雷雨剛過,空氣瀰漫著土地清晰而濃郁的味道,村頭還有幾顆大數被雷從中間劈開,所以仔細的吸吸鼻子,還能嗅見一些木頭燒焦的味道。而最早看到戲班進來的正是我。
一行人排著單隊,整整齊齊,猶如根竹筷子一樣直直的從村口插了進來。
大概幾十人左右,最前面一人梳著大背頭,面板白皙,一手彎曲放於胸前,另外隻手別在後面,穿著青色長衣馬褂,腳踏一雙鑲底千層黑布鞋,走路非常講究,大概四十多歲左右,不過面白唇紅,一雙眼睛顧若流星。看見人就將折起的袖口放下來,雙拳施禮。看來他就是班主了。
“今天帶著戲班應邀來到貴寶地,如有禮數不到,還望各位相親父老多多見諒。”說著,深鞠了一躬,接著揮揮手,身後一個跑腿的靈活少年,穿著無袖白衣馬褂下身穿著到腳踝處的寬大青褲,提著一箱東西走上來。
這裡要說明一下,戲班講究除外跑江湖,唱戲之人常常生活於舞臺上的虛幻和現實中的歧視之中,多少有些心結,加上戲劇這門藝術本來源自於古代祈禱神靈的巫術舞蹈之中,所以他們非常講究規矩。
所謂的規矩,自然在他們認為可以保他們順順當當。他們身為當時社會的底層弱勢群體,只好寄希望與鬼神的保佑。那少年拿上來的正是戲班供奉的“五仙爺”。因為戲班講究的是身體健康,嗓音圓潤透亮,喉嚨是他們賴以生存的吃飯家伙什,所以對待食物非常謹慎,唱戲之人有不食牛,馬,犬,騾,雁,鴿,鳩,的習俗。據說這樣可以不長惡性瘡癤,而所謂五仙爺,即刺蝟,狐狸,蛇,黃鼠狼,老鼠五種動物。平日裡禁忌直呼這五種動物名稱,一般也不敢拿正眼看。,可見戲業眾人對其之敬畏。
“有請白二爺入堂!保吾輩穿堂入室,諸事皆宜。”為首的那個大褂男人高聲叫到,聲音極為清脆悅耳,看來也是一個齊活之人。這裡說的白二爺就是指的是刺蝟。
果然,少年開啟箱子,裡面有鐵籠裝了只刺蝟,戲班眾人在班主帶領下,一齊跪倒在它面前,上好香,口中唸唸有詞。禮畢,這才算完。
村長走過去和班主聊天,可是眾人之中卻唯獨不見前去找他們的週六。可能這小子貪了餘錢,又去鬧市上瞎逛了,大家無暇顧及他,只道是戲班既然來了,他的任務也算完成了。
“明天就是紀老爺子的生日了,趁趕著晚上把戲臺子搭起來吧。”村長催促大家道。
“不急不急。”班主微笑著擺擺手,“我們還要準備‘破臺’。”
所謂“破臺”指的是新建的戲樓,戲院,會館,廟臺等戲劇表演的舞臺,在這裡首場演出的戲班舉行的祭禮。這個戲班規模不小,周莊在附近也算是大莊,這樣的討個吉利的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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