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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之前趙無恤不知禮儀而惹事,所以季嬴一有機會,就給他惡補一些貴族禮節和常識。
趙無恤則總帶著現代人思維,每每發出質疑,“昊天上帝和祖先們吃的如此寒酸,會滿意麼?”
“虞國的賢大夫宮之奇說過,香的不是黍稻,是祭祀者的仁德,只要我們足夠虔誠,五穀足以饗之。況且,在燕饗時還有次祭祀,到時候就會獻上田獵獲得的新鮮獵物了。”
趙無恤聞言一愣:“阿姊,今天要去田獵?能和我細細說說麼?”
“父親今日要在綿上陪同宋國來的貴客舉行冬狩,為此還和尹家相吵了起來。”
尹家相,即趙氏之宮的家宰尹鐸,在趙鞅的三位謀主中排位第二。至於趙氏的第一家臣,則是主動請纓,辭去家宰之職,前往北方新領地晉陽築城的董安於,這人鼎鼎大名,趙無恤在前世去太原旅遊時曾聽說過。
此時各世家卿大夫把持諸侯朝政,而他們的家臣又往往把持卿大夫家政,所以孔子才有“政自大夫出,五世不希,政自陪臣出,三世不希”的說法。晉國六卿的家宰,比不上魯國的同行們跋扈,卻也手握重權,不可小覷,不僅卿大夫往往會待之以師禮,有時連國君見了也要禮讓三分。
所以,趙無恤真的很難想象,禮賢下士的趙鞅會和那位山羊鬍子的尹鐸吵起來,這究竟得有多大的分歧啊。
不過他現在對此並不在意,聽說今天要冬狩,趙無恤的眼睛便亮了起來。
“冬狩!”
他這一世的母親是個低賤的狄人女婢,所以他本來就不受趙鞅待見,加上剛穿越時的嚴重失儀,更被扔到了廄苑自生自滅。
他記得歷史上,趙無恤是因為一位相面者的誇讚,才被趙鞅重視起來的,可現在,那相面者不知道何時會出現,所以他必須儘快找到翻身的機會。
因為時不我待啊!
經過他多方打聽,總算是搞清楚了時間,現在是晉侯午八年,初冬十月。
此時的東周王朝,已經是“天子衰,王室貶,禮崩樂壞”。
這一年,楚國剛從覆滅的邊緣爬了回來,夫差還是吳國太子,越王勾踐剛剛繼位,尚未經歷臥薪嚐膽的磨練。孔子仕途不順,蝸居在家收徒講學,齊國陳氏那群陰謀家則開始了長達百年的代齊之路。
在晉國,也如周室一般,公室子弟凋零,國政把持在趙、魏、韓、智、範、中行六個正卿手中,他們逐漸架空了國君,瓜分了國土。
這種狀況已經持續了五十多年,晉國政出多門,內政不肅,晉文公創下的霸業已經凋零,國內朝堂上陰雲密佈。而那場曠日持久的晉國六卿內戰,大概只有五六個年頭就要爆發!
他的姐姐季嬴,便是那時被迫去北方和親,做了代國戎王的女人!
無論如何,他不會再讓歷史重演。
所以,無恤必須儘快成為趙氏世子,參與家族決策,避免內戰中趙氏一度危如累卵的局勢。
至於日後,作為穿越者,他心中還存有巨大的野望:繼承卿族之位,站在這個大爭之世的風口浪尖上,九合諸侯,一匡天下……
趙無恤當即站起身來道:“我也要去參加冬狩!”
這具身體別的不行,卻有非凡的射箭天賦,開一石角弓,五十步內箭無虛發。田獵以講武,可以說是春秋時的練兵活動,這可是難得的表現機會啊,也許能讓趙鞅另眼相看。
“可是父親沒有說讓你去啊。”季嬴看著高大的弟弟,有些擔憂。
趙無恤嘿然:“父親可曾說過不許我去?”
季嬴萌萌的搖著頭:“這倒是沒有……”
她隨即明白了過來,是啊,以往不也是這樣麼,無恤在家中並不受人關注,有時候燕饗都不會專程喊上他。不過一旦他被季嬴拉著去參加時,倒也沒人會轟他走,咳,除了上一次。
“按禮制,田獵要有諸子同行,看來你去也沒什麼問題,只是千萬要謹慎,不可再惹父親生氣啊!”
趙無恤張開雙臂,朝她比了個強壯的姿勢:“阿姊就在家等著吧,我會將功贖罪,還會帶著無數的獵物歸來!”
善良的季嬴眉頭微皺道:“我倒是不希望你多行殺戮,若是有心,就帶幾隻活物回來給我養吧……”
實際上,季嬴心中是十分高興的,自從小病一場後,無恤雖然把以前的禮儀差不多忘得一乾二淨,但人卻上進昂揚了許多,讓她又欣慰又心疼。
不過眼見無恤說走就走,季嬴連忙拉住了他的衣角:“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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