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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要這樣去了?”

“當然不了,我還要去取我的弓矢。”

季嬴哭笑不得,她耐心地解釋道:“難不成你想學那位在鞌之戰裡一敗塗地的齊頃公,要‘滅此朝食’麼?先坐下將飯食吃了,我再與你細說其中的禮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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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沒車的男人傷不起

季嬴一邊為無恤盛飯一邊說道:“早上享祀剛畢,阿姊我便把新鮮的稻飯給父親送去,接著就特地往你這兒趕過來,累出了一身的汗。你卻忍心不把故事講完,還在這兒唱起抱怨的歌,說什麼‘箸匕歸去兮,食無肉’,唉。”

說著些抱怨的話,在趙無恤湊過來替她擦去額頭的汗時,嘴角的酒窩卻暴露出她樂此不疲。

少女舉案齊眉,這本來是面對父兄、夫君才需要做的,卻在他這個庶出弟弟處破了例,趙無恤感動之餘,也正襟危坐,恭恭敬敬地接過。

精細的稻飯有些粘牙,也十分單調,不過比起廄苑裡的飯食,好了不知多少倍:小吏吃的是脫殼未乾淨的糙米,隸臣則只有豆葉羹、米糠等,用菽豆製作的素醬佐餐,而且一日只有早晚兩餐。

本著食不語的禮儀,他扒完最後一口飯食,滿飲一盞濃濃的酸漿水後,才問起了狩獵的相關禮儀。

原來,春秋時,每年春蒐、夏苗、秋獮、冬狩都是挑著農閒時進行的,這也是春秋領主們訓練弓馬車駕的方式,當然,一切都有相應的規矩。

若是趙無恤想要參與,首先,他必須擁有一輛戎車,才能驕傲的站在車上,陪著客人馳騁開弓。

於是告別姐姐後,趙無恤便趕到車房處。

以前他一直覺得,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這話要放到後世,明顯就有些問題。

憑什麼治國平天下前,先得齊家啊?家是個人私生活問題好伐。

但這句話要放到春秋,那就是再對不過,因為春秋時的家跟後世的概念不太一樣。

趙無恤現在有些理解了。

家,就是卿大夫的封地,一個家,有自己的土地,有自己的屬民,有自己的軍隊,有自成一體的經濟,比如這趙氏之宮。

總之,家是卿大夫可以動用的第一力量,是晉國封建體系的基礎單位。家都不能齊,還談什麼治國平天下,回家做白日夢去吧。

既然家這麼重要,就得有人幫忙打理經營,於是就有了家臣。

家宰,就是家臣中的首席,是整個家族事務的主管,比如那位敢和主上趙鞅對噴的尹鐸。家宰之下,還有許多種類不同的家臣職位,他們通常是一代傳一代繼承職責。

這種在趙無恤看來有些腐朽而缺乏活力的家臣世襲制度,卻養出了一大批願意為主上效死的忠臣。

有位齊國大夫,就曾當著齊景公的面,噴一位叛主的家臣:“你這貨身為私室家臣,卻想要效忠公室國君,真是罪莫大焉啊。”

而那位代表了公室利益的齊景公,居然也對這句話大為贊同。

這就是春秋時代士人的忠君觀,我封君的封君,不是我的封君,大概可以用這樣一句話來形容。

比如趙無恤眼前這位,掌管趙氏車輛的家臣“差車”。

趙氏之宮的差車,名叫王孫期,他年有三旬,國字臉,一部黑鬚,儀表堂堂。王孫,這可是一個了不得的氏,意味著他祖上可能是一位周朝的王子。

縱觀趙氏四百年的歷史,就是一個從士混到大夫,再熬到卿的漫長過程。

而這位王孫期的家族則走了一條相反的路:從天王貴胄掉到卿大夫,再從卿大夫混成落魄士人,最後淪落到給人當家臣的地步。也不知道是何時逃離了那塊只剩下巴掌大的成周,在趙氏做了幾代人的差車。

此時,這位王孫期正板著臉,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家律規定,任何人不得擅用戎車!”

“但父親召喚諸子參加田獵,我當然也包括在內。”

“空口無憑,必須有符令才可呼叫。”

“我是父親的兒子,親子!難道還會取了車逃掉不成?”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沒有主上符令,就算晉侯親至,也不能例外。”

碰上這樣的硬茬,說了一圈話又繞了回來,趙無恤有些拙計了。

按照這個時代的忠君邏輯,就算是國君,甚至是周天子來了,家臣也能合法合理的不鳥你。

戰國法家出三晉,三晉法家出趙氏,自己便宜老爹趙鞅就很有法治傾向,十年前還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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