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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實際上有一部分是酒的作用,餘下的則是各種各樣的因素。用那個年代時髦的精神分析法來解釋:六月陽光燦爛的日子裡幸福快樂的心情,漢德爾先生歡快的“水上歡騰曲”,這間喜氣洋洋的房間,從開著的窗戶飄進來的陣陣花香,都讓我產生了一種不可言喻的幸福感覺。我深信,在二十二歲,或者乾脆說二十五歲後,我還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自從“事業”中斷之後,我似乎一直沉迷在悲天憫人的苦惱日子裡。
然而,在到紐約的幾個月裡,這畢竟是我第一次感到快樂。我曾以為這些東西已從我的生活中永遠消失:朋友,家庭,和朋友歡聚的快樂日子。我把自己禁錮在一個冷漠的龜甲裡,而現在它被完全打碎了。發生在蘇菲和內森——這對熱心、歡快、活潑的新夥伴身上的事真是太奇妙了。我急切地想要衝過去,帶著那種不含任何邪念的兄弟般的友情,緊緊擁抱他們。老斯汀戈,你又從冰冷的海里返回岸上了。我自言自語地咕噥著,對著蘇菲傻笑,渾身似乎被百威的氣泡包裹著。“乾杯,斯汀戈!”蘇菲說,把內森剛才硬要她喝的那杯啤酒喝了下去,給了我一個憂傷而動人的微笑。她那雪白的牙齒閃閃發亮,那張幸福的臉龐上還殘留著傷痕。我被深深打動了,不由自主地發出一聲滿足的嘆息。我覺得我快要完蛋了。
然而,在極度快樂之餘,我仍然感覺到這裡有些不大對勁兒。蘇菲和內森昨晚上那可怕的一幕,對我來說應該是個警告,這短暫、友好、愉快、親密的小聚,就像他們之間不曾發生過那樣的衝突。但我就是這樣一個人,很容易被假相所矇蔽,輕信兩個情人之間的令人恐怖的一幕是極少出現的,他們真正有的是鮮花和愛戀。後來我想,那時之所以會這樣想,是因為我太渴望友誼——我被蘇菲弄得神魂顛倒,又被那個充滿活力、怪戾狂暴卻又有著奇異魔力的年輕人的乖癖幻想所引誘。我不敢把他們的關係想成別的什麼,只能是獨特的充滿玫瑰色光芒的結合。但即使這樣,在歡樂、溫馨和憂鬱的背後,房間裡仍蘊藏著一種蠢蠢欲動的緊張氣氛。我不是說當時那種緊張氣氛與兩個情人有直接關係,但那是一種繃緊了的、煩躁不安的氣氛,而且極有可能從內森那裡爆發出來。他開始變得煩躁不安,心神不定。他站起身來,翻弄唱片,把漢德爾換成威爾蒂,喝了一大口水,然後坐下,隨著圓號的節奏用手指敲打著自己的腿。
突然,他轉過身來,用陰沉黯淡的眼睛質問般地盯著我,說:“你不過是個採野玫瑰的老手,是嗎?”他停了一下,用一種故作斯文的慢吞吞的腔調——這種南方腔從前是那麼讓我著迷——接著說:“知道嗎,我對南部聯邦的蠻夷之族很感興趣,你們全部(他特別加重語氣說”全部“)……你們全部讓我覺得有趣兒,真有趣兒。”
我開始感覺或者說體驗到什麼叫慢慢燃燒。這個內森真是令人不可思議!他怎麼會是如此粗俗、無情,如此卑鄙的一個人呢?我那歡快的感覺像肥皂泡一樣,一下子全爆了。我心想,這個卑鄙的傢伙,他這是在作踐我!否則怎麼解釋他這種狡猾的情緒變化,除非他想把我逼上絕路!這不是粗俗便是狡詐,不可能會是別的。我開始認真地感覺到,要保持一種“友好的狀態”——如果可以這麼說的話,他必須停止有關南方的議論。一股怒火從我心中冒出,就像卡在喉嚨裡的一塊反胃的骨頭。我一忍再忍,但最終無濟於事。我用潮汐鎮的方言點燃了那團怒火:“怎麼,內森老馬,你們布魯克林貧民也一樣讓我們鄉下人覺得有趣兒哩!”
這話在內森身上明顯奏效。他不僅馬上變得惱怒起來,眼睛裡還冒出一股想打架的兇光。他盯著我,眼睛裡充滿了難以抑制的懷疑。那一瞬間,我敢發誓,在那閃閃發亮的眼球上,我看到了一個浮燥的南部鄉巴佬的醜陋形象。
“噢,去他媽的。”我說,想要站起身來,“我要去……”
我還沒能放下酒杯站起來,他已抓住了我的手腕。他抓得並不粗暴,但卻很緊,很有力。他的動作十分迅速,裡面有一種明顯的不顧一切的意味,讓我一下子感到一股涼意。
“這一點也不好玩兒。”他說。儘管他用力抑制著聲 音,但我仍能感覺到隱隱的狂暴情緒。但接下來,他又用一種幾乎有些喜劇性的咒語般的腔調說:“博比·韋德,博比·韋德!你認為博比·韋德也是個只值得被幽默的人嗎?”
“那個棉花地裡的人與我無關。”我反駁道,而且心想,博比·韋德!呸!他又扯到博比·韋德了,我還是趕快離開這兒吧。
這時候,蘇菲好像感覺到內森情緒變化裡的不祥徵兆,趕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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