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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臻倒沒想到慕容永前番受辱於謝玄，當時還激憤不已恨不得殺了謝玄洩憤，此刻卻已能平心靜氣地盤算著與敵謀和，顯見胸襟城府又有所長了。他點了點頭：&ldo;三年五載之內，定要與慕容垂進行最後決戰，攻破後燕中山，收復冀、兗二州。&rdo;儘快統一北方才能再騰出手來，揮軍南渡，對付偏安江左的東晉王朝‐‐苻堅當年走不完的路，圓不了的夢，他來替他！姚嵩聽到此處，一時也顧不得置氣了，從任臻臂彎中探出頭來，他皺眉道：&ldo;若想結交東晉，那&lso;傳國玉璽&rso;洩露之事就不能窮追了？&rdo;&ldo;玉璽之事，知情者屈指可數，真要排查卻也不難。&rdo;任臻沉吟道，&ldo;但我估計這通風報信的內鬼只將訊息傳於謝玄一人，而非東晉皇族司馬氏，否則玉璽之事早已傳遍江南朝野‐‐謝玄必有難言苦衷才不得不自己出面私下逼索。&rdo;姚嵩撇了撇嘴：&ldo;咱這回釜底抽薪之計，已經把謝玄得罪慘了。他現在可是東晉的大都督，節制全國兵馬，豈會輕易與我們合作，答應合攻後燕？&rdo;&ldo;兩國邦交，他說的不算。何況謝家人與司馬兒之間的內部矛盾可大著呢‐‐司馬元顯如今重用他，卻也忌憚他‐‐只要給當朝的司馬元顯足夠的好處，足以誘他結盟。&rdo;姚嵩猛一搖頭：&ldo;絕不能把玉璽給他們！&rdo;&ldo;這個自然。東晉王朝數十年來雖偏安一隅卻一直以華夏正統自居，王謝子弟忙著清談玄學之餘還不忘將&lso;北伐&rso;&lso;復地&rso;掛在嘴邊，傳國玉璽一旦到了他們手中，我們就更是師出無名，立場被動了。&rdo;任臻灑脫慣了，很少珍惜什麼東西，然對於這個冥冥之中與他淵源深厚又別有定情之用的傳國玉璽心裡卻真是有些割捨不得。慕容永忽而一笑：&ldo;要與司馬氏合作，只須一顆項上頭顱即可。&rdo;姚嵩何等聰慧，眼珠一轉便了然一笑：&ldo;西川譙縱。&rdo;譙縱出身世家，原也是東晉將領，數年之前趁東晉內亂謝玄離朝之際，割據巴蜀，自立為王，一直是晉朝的心腹大患。區區一個西川自然不足以抵抗東晉兵鋒，所以過去這些年，譙縱一直向北朝政權靠攏，司馬氏屢次西進用兵，卻皆無功而還，蓋因原先的前秦與後來的西燕都有暗中派兵援助譙縱，以達到制衡東晉使其無暇北顧的目的。兩國自建交以來一直暗通款曲‐‐故而此次兵亂，譙縱才可及時發兵威脅要進攻荊州，迫使謝玄退軍，從而解了西燕燃眉之急。&ldo;我本想借譙縱控制巴蜀，再順流而下以圖江南，看來是不得不捨了。&rdo;任臻不無可惜地一嘆，&ldo;前些年白浪費了許多錢帛糧草資助他們對抗東晉。罷了罷了，那譙縱也是迫於形勢才不得不投靠我們，心底還是自認華夏子弟世家貴族，絕不可能與我們這些&lso;胡人&rso;真心交好，棄亦無妨，只是不能讓謝玄平白得了這麼個大便宜。&rdo;任臻這話委實說地涼薄，絲毫不掛念前番譙縱出兵相助之恩，在他看來，亂世皆無義戰，只要達到最終昇平大治的目的，個人名聲又算的上什麼？何況兩國之間，從來只有一時的利益情弊，豈有永恆的朋友敵人？慕容永一點頭道：&ldo;我明白。我儘快前往漢中坐鎮，與成都的譙縱接頭，暗中助他再次進攻東晉。此後種種，再行進退。&rdo;&ldo;不讓東晉危機四伏，疲於應付，怎麼顯得出與我結盟收復西川的好處來？&rdo;姚嵩擊掌笑道，&ldo;再以河南之地相邀，誘他們夾擊後燕，三面伺敵，任慕容垂戰神轉世亦難應付！&rdo;任臻卻有些不捨地看向慕容永：&ldo;只是你才剛剛回京，這便又要去漢中了？&rdo;慕容永苦笑了一下：&ldo;我受俘於謝玄，雖事出有因，到底是畢生之辱，臣只想儘快戴罪立功…&rdo;姚嵩聽了一愣，心裡頓時大罵慕容永也會如此使詐。果然任臻立即顰眉促聲道：&ldo;你我肝膽相照無分彼此，叔明何出此言！&rdo;&ldo;是臣失言。&rdo;慕容永適時地低下頭去，沉聲道，&ldo;但為皇上披肝瀝膽任勞任怨卻也份屬應當…&rdo;任臻又是心疼又是感動，當即傾身握住他的手，剛道了聲叔明，慕容永便順勢搭住他的手，忽而一笑，竟帶著些許捉狹的意味：&ldo;皇上可會好好獎賞臣的勞苦？&rdo;沒定性的任臻立即五迷三道地磕頭如搗蒜，恨不得身後豎起一根尾巴來左搖右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