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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楊定面前凍土粒擺呈盾梭形，其內又隱數個方陣，彼此關聯，互為倚重。苻堅面前則是個簡簡單單的楔形，其鋒芒所對，正是盾形陣勢最薄弱的一處要害。楊定猛地深吸一口氣，轉頭看向任臻，激動地道：&ldo;方圓大陣可破！&rdo;騎兵攻堅戰一般採取包抄合圍的戰術，尤其是己方兵力遠勝守方之時，燕軍素以此法迎敵，謂之鷹陣‐‐即儘可能地拉長戰線，利用自己騎兵的機動優勢反覆衝擊拉扯對方的防線，而後將敵軍分割包圍，在東西兩翼分別予以圍剿，最終兩翼合圍全殲敵軍‐‐苻堅最先擺的陣勢便是鷹陣，亦是燕國上將慕容永最引以為傲的獨創陣法，驕騎營騎兵更恃此而橫行關中。可如今姚軍的方圓陣卻是不計代價地要拉垮燕軍騎兵的機動性和突擊力，就似對慕容永的戰法戰術瞭若指掌一般…但任臻此刻卻顧不上想這許多，他也從中看出了門路，亦狂喜道：&ldo;方圓陣外圓內方變幻無窮，但卻有盾弧陣共有的致命點‐‐就是力量分佈不均，若避開他們兵力最強大的中部，而集中兵力攻擊側翼，則外盾陣型必破，再化整為零各個擊潰，方圓大陣便不足為懼了！&rdo;苻堅含笑點頭，卻又揮手一擺，意即是不可大意。燕軍不熟楔陣，迎戰之前還要多加操練。任臻稱是，轉頭招來親兵，將盛樂刀遞過去道：&ldo;&ldo;令軍需長史三日之內為兩萬精銳騎兵配齊此刀‐‐&rdo;&ldo;還要重新打造重甲，不僅騎士要全副武裝，就連戰馬亦要周身覆甲。&rdo;慕容永的聲音忽而響起，由遠及近，&ldo;既然已失了行動迅捷的先天優勢，那便改用刀槍難入的重騎兵摧垮他們的外圍防線。&rdo;任臻聞言便知慕容永必是已聽見方才他們的討論了，便笑了一笑：&ldo;如此對外加強對對方步兵的衝撞摧毀能力，對內也可儘可能減少己方的傷亡損失，甚好。重騎兵因體積龐大笨重機動性差，自漢以來便少見於戰史，沒想到今次我們要反其道而行之了。&rdo;慕容永走到他身邊亦盤膝坐下，正色道：&ldo;若能打垮姚軍最後一條防線，何必拘泥成法？只是士兵要換陣法換武器換裝備，一來一往總要準備個十天半月，若姚軍此時襲營當如何是好？&rdo;任臻的眉毛打了個結：&ldo;姚軍還有能力發起進攻？&rdo;&ldo;難說。我們曾經以為姚興連一戰之力都無了，卻還是被方圓大陣阻住了前路。&rdo;&ldo;那就想個辦法，轉移他們的視線，讓其一時無暇他顧。&rdo;任臻揉了揉眉心，開始搜肚掛腸地回想自己所知的戰例，&ldo;不如…燒他們的糧倉？&rdo;楊定搖搖頭：&ldo;自上次沮渠男成率軍劫燒了他們的糧草，姚興便吸取了教訓，不再屯糧於外，而將糧倉就近設於固原城內…&rdo;任臻嘖了一聲：&ldo;開戰物資所費頗具，固原城又小，難道姚興還能全兜在身邊？&rdo;慕容永聞言忽道：&ldo;糧草為重中之重，姚興當然看中，但其餘的他就不能都如此上心了。&rdo;他將地上融了白雪的沙土攏做一堆代表固原，又在離其不遠處又攏了一小堆：&ldo;彭陽本是一座軍事塢堡，當年姚萇佔了此處後方設為縣城，如今被姚興用於堆積一些並不重要的物資，比如‐‐冬衣。&rdo;他話一出，任臻與楊定便同時擊掌道：&ldo;好！&rdo;連苻堅亦在心中暗贊慕容永心思縝密：冬衣笨重，佔地又大，平日一時用不到才對付道彭陽倉庫中去，守備亦遠不如糧倉嚴密。但是如今已然入冬，一旦朔風吹起，苦寒徹骨，若無棉衣御冬，再耐寒計程車兵也撐不下去，一旦燕軍襲彭陽得手，姚興便只能火速再去後方懷遠征調冬衣。一來一回的時間裡，已經足夠燕軍重做準備了。楊定抱拳道：&ldo;末將願領軍奔襲彭陽，一日便可傳捷！&rdo;任臻自無不允之理，欣然道：&ldo;準。給你多少人馬？&rdo;&ldo;一千輕騎即可。&rdo;楊定道：&ldo;末將還想向皇上借一員大將，必可衝堅毀銳，馬到功成。&rdo;任臻想也知道楊定說的是苻堅，他早就對苻堅心生敬佩，自然起了招徠之心。他瞄了苻堅一眼，見他並無反對，想是也欲先借彭陽一戰練練手，便故意笑道：&ldo;借了可還？&rdo;楊定一愣，老老實實地答道：&ldo;既是皇上最心愛的大將，末將如何敢據為己有？&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