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頁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任臻冷冷地一挑眉道：&ldo;沮渠蒙遜，你欠我的可不僅是一匹馬，還有天水湖裡枉死的近百條人命‐‐馬好還，命難償！&rdo;蒙遜沉默片刻，忽而壓低了聲音道：&ldo;任臻，其實我從未想過真地殺你‐‐&rdo;任臻打斷他的話，伸手遙遙一指：&ldo;我自認不是以德報怨的所謂君子‐‐此仇，必報！&rdo;蒙遜聞言，停滯了一瞬，隨即又微微地前傾了身子，神色間還如當日一般，漾著彷彿少不經事的粗魯與天真，他在他耳邊輕聲道：&ldo;那我勸將軍還是忍了這一時之氣吧。此時，此地，你殺不得我。&rdo;任臻神色不動，微微一抬下巴：&ldo;一時殺不了，那就等一年，一年殺不了那就等一世‐‐餘生無事，你就等著與我永遠為敵吧！&rdo;蒙遜神色微微一變，卻什麼也不多說，只是沉著臉匆匆離去。任臻待人走遠了卻還在心中暗自氣苦，簡直到了要暴躁跺腳的地步‐‐沮渠蒙遜說的其實都對，如今他不能也無力除掉此人，以償血仇‐‐可他本就是個恩怨分明之人，如今又到底還沒歷練到苻堅那般驚濤駭浪皆處變不驚的份上，雖撂了句狠話嚇退沮渠蒙遜，自己卻也被噎地險些背過氣去。正當此時，他忽覺肩上被輕輕一拍，回過頭看，果然是姚嵩找過來了。他勉強調整了情緒，擠出一絲笑意來：&ldo;你來了？&rdo;二人行至明光池畔一處隱蔽山石背後，仍做宮廷樂師打扮的姚嵩偏著頭上下打量了任臻一番，輕一挑眉道：&ldo;這是怎麼了，氣地臉色都變了。&rdo;任臻推說沒事，姚嵩卻一語挑破了：&ldo;可是因為沮渠蒙遜？&rdo;他見任臻預設了，頓了一頓，忽然話鋒一轉，微笑道：&ldo;任臻，想不想在走之前，你我順手滅了沮渠蒙遜？&rdo;任臻聞言，詫異地抬頭望向他：&ldo;…為什麼？&rdo;若他無估錯，這二人應該都與呂纂同一陣營‐‐至少表面上是。姚嵩抿著嘴笑，眉眼間卻透出幾分陰冷：&ldo;因為我與你一樣，都討厭自作聰明又偏愛上躥下跳的野猴子。&rdo;姚嵩行此舉，蓋因姚秦潛伏在姑臧宮中的細作剛剛秘報而來：沮渠男成率領匈奴騎兵出隴山後的第一仗便是包抄夾擊了姚秦屯糧重鎮華亭，截斷了姚秦的糧道，但匈奴兵皆善打不善守，只能在平原會戰之時逞威，故而姚秦在大將姚碩德的指揮下大軍奔襲而來又奪回了糧倉，誰知陳兵蕭關的楊定立即聞風而動，趁著蕭關防守空虛之際，命前鋒營分做兩撥，前者壘土為梯，後者冒著槍林箭雨，強登高牆，幸而蕭關守軍火石箭矢儲備極多，密雨似地落將下來，加上姚碩德及時回防，才堪堪抵擋地住潮水般湧上來的楊軍。楊定卻又不甚戀戰，當即引軍退回，誰知姚碩德還來不及緩一口氣，華亭糧倉再次告急‐‐卻原來沮渠男成的匈奴兵並未遠遁，又趁機來圍攻劫掠‐‐如此搶了就跑的游擊戰術簡直令姚軍疲於奔命，更何況還有數萬燕軍在主戰場上虎視眈眈，一有機會便如猛虎出匣咬住要害！如是再三，半個月後，蕭關告急，情勢岌岌可危，主帥姚碩德一日七疏，急求姚興加兵。姚嵩便是在這時接到姚興輾轉送來的密信，信上屢加壓力、再三催促，命他速速想法設法拖慢涼軍程序。他匆匆看畢後便付諸一炬‐‐他做事自行其道，姚興即便人在眼前也命令不了他，何況遠在固原？他自也明白即便沮渠男成暗中奉了呂纂之命遊而不擊，搶了就跑，不肯上主力決戰，但楊定何許人也？抓住一點戰機就能摧枯拉朽的戰神，姚碩德再猛，也不過匹夫之勇又能撐得了幾時？蕭關只怕時日無多‐‐門上輕輕一叩，姚嵩聞言抬首，見是沮渠蒙遜倚在門邊：&ldo;大公子有請，密室商談。&rdo;頓了頓，他迎著姚嵩瞭然的目光道：&ldo;剛收到的軍報‐‐蕭關告破，楊定擊潰姚碩德，揮軍入關，我兄長自也不甘落後，亦引軍追趕‐‐&rdo;姚嵩聽到此處，便心知他那號稱&ldo;羌族第一武將&rdo;的二叔即便沒死在戰場，僥倖能逃回固原，也逃不過姚興的秋後算賬‐‐在他的挑撥下姚興早就對自恃元老而自大無禮的姚碩德看不順眼，不過是從前看他戰功彪炳不好動手罷了，如今姚碩德作為敗軍之將，左右難逃一死，姚興才能徹底將三軍兵權全給攥在手中。沮渠蒙遜一挑眉道：&ldo;涼燕兩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