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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遜不去理會他的暗諷，徑直開口道：&ldo;第一件事，乃是內憂。楊皇后她‐‐&rdo;&ldo;有喜了？&rdo;姚嵩瞭然地打斷他的話，&ldo;恭喜將軍。&rdo;蒙遜擰眉：&ldo;有甚可喜的！我還缺個孩子？！若是呂纂得知，我至今的苦功就全都白費了！&rdo;&ldo;我說恭喜，並非賀你初為人父。&rdo;姚嵩又重咳了數聲，方掩口嘲道，&ldo;而是恭喜將軍有了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去做呂不韋第二…&rdo;沮渠蒙遜一愣之下，霍然醒神，一擊掌道：&ldo;好！只要楊後肚中胎兒被呂纂承認，就是嫡長子，我豈不成了下一任天王的生父！&rdo;而要讓呂纂認下是他的種，方法可以有無數個！&ldo;還有外患‐‐呂光率軍回攻姑臧，人心向他，連我兄長都尚存猶豫之心，守軍士氣不足，如何能勝？&rdo;姚嵩面色蒼白，腦中也陣陣昏沉‐‐蒙遜給他的藥雖可治他咳血之症，卻落了麻黃、五石散與曼陀羅花等數味藥材於內，麻痺四肢使人渴睡之餘還易致人上癮。他勉強睜眼答道：&ldo;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對方若士氣如虹，便採取拖字訣，派人假意與他談判投誠，說可以裡應外合攻下姑臧‐‐呂光親手建立涼都，手下將士妻小亦都在城內，他捨不得這一切毀於戰火，必定上當。之後…想辦法先除掉呂光‐‐擒賊先擒王…則大軍必散…此時可出面招安其餘部，事半功倍。&rdo;蒙遜原本聽地甚為認真，觀其神情就知是藥效上來了，便起身笑道：&ldo;多謝小侯爺指點迷津，我就不打擾你養病休息了。&rdo;姚嵩本是無力地倚在床頭，此時忽然斜下里伸出手來攥住蒙遜的衣袖，一字一字地道：&ldo;但是將軍與令兄之心結，這世上無法可解。一山從來難容二虎，將軍乃一代梟雄，當知何去何從…&rdo;蒙遜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半晌後抽出衣袖，淡淡地道：&ldo;這與你無關。&rdo;姚嵩待他轉身離去，氣竭似地閉了閉眼，下一瞬間卻咬著牙翻身坐起，東倒西歪地衝到窗前，伸指入喉猛摳，隨即哇地一聲，將方才落肚之藥盡數嘔了出來。半晌之後他渾身無力地順著牆根緩緩癱軟滑落，唇邊殘留一絲蜿蜒的紅線，他卻連抬手擦拭之力都無。這藥汁不能悉數嘔幹，多少已被吸收了一點，只盼能不致成癮‐‐他見過無數吃五石散上癮成狂之人，終日瘋癲，奔號呼喊，縱袒胸露乳亦痛聲嚷熱‐‐他若成了那幅神憎鬼厭的模樣，連自己都要嫌棄，又怎麼還有臉得到他的顧惜？！沮渠蒙遜…姚嵩微微偏過頭來，面上神情肅殺，如玉面閻羅‐‐我已在你的野心之中埋下火種，一旦燎原，必叫你沮渠一族就此分崩離析！拓跋珪籌備數日，今天奔赴潼關。開拔前他向任臻辭行，將腰間所配的盛樂刀雙手奉上。任臻：&ldo;……&rdo;這都怎麼了一個二個出征前都要送他東西，他很不喜歡這樣的感覺，像是交代遺物一般，他起身扶起拓跋珪：&ldo;你去潼關未必會開戰，只是防守震懾對方而已。這也是為了歷練你提拔你‐‐&rdo;&ldo;皇上。&rdo;拓跋珪竟退後一步，重又跪下，&ldo;末將明白皇上苦心。只是一直隨侍皇上如今驟離，心下不捨。皇上以龍鱗匕相賜，末將感激涕零，唯此以報。&rdo;任臻這才想起來，先前拓跋珪奉命回京他恐其為慕容永所殺，將龍鱗匕賜給拓跋珪，龍鱗匕乃鳳鳴槍之主，從慕容泓傳至慕容衝，是天子的象徵，可令慕容永有所忌諱。之後…之後兵荒馬亂一件事接一件事，他就忘了收回…可如此，不是成了交換信物麼？任臻望著拓跋珪堅定的雙眼，實在開不了口拒絕，只得接過盛樂刀，隨口道：&ldo;賜你龍鱗，武運昌隆。&rdo;拓跋珪再次叩首拜謝：&ldo;末將願為陛下粉身碎骨！&rdo;而後起身，決然離去。留下任臻握著彎刀，怔怔地望著他背影：&ldo;不能說點吉祥話麼？這不懂事的孩子。&rdo;任臻不明不白，苻堅卻冷眼旁觀洞若觀火，他瞟了任臻一眼，覺得他其實是一個聰明的傻子。又或者說，他對自己不愛的人，只要他想，也可以對人好到無微不至，但卻從來不會上心地猜測過他們的真意。穆崇率著賀蘭雋與虎賁營將士早已侯在轅門外，拓跋珪走到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