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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臻推開送到唇邊的醒酒湯,又嫌他離地太遠說話費勁,便衝他微微揚起下巴道:&ldo;坐過來點。&rdo;拓跋珪愣了愣,便當真乍著膽子,側坐上了床沿,並緩緩地朝他傾身而去。任臻滿意地微抬身子,在他耳邊輕聲道:&ldo;你真有把握留下慕容熙?&rdo;熱氣混著酒氣直撲而來,似乎能順著耳根搔進人的心底。拓跋珪不敢稍動,似怕驚動了這難得可貴的親密無間。他低聲道:&ldo;皇上放心。慕容寶回國,慕容熙不會跟隨。&rdo;任臻眯起眼來,側過臉似笑非笑地道:&ldo;大將軍好厲害哪~他堂堂王爺,還真聽你擺佈。真不知你用了什麼手段?&rdo;拓跋珪哪會說出自己與慕容熙之事‐‐慕容熙在後燕享盡風流被所有人捧在手心中,又年輕氣盛,怎會甘心有人視他如無物?那夜他故意激怒慕容熙也正是為此。便轉回臉來,大著膽子打量著近在咫尺的任臻,嘴裡答道:&ldo;慕容熙知道慕容寶當他肉中之刺,又一直在暗中虎視眈眈,兄弟倆實質上已是撕破了臉的,不想同路走也在情理之中。&rdo;任臻聞言,只是呵呵一笑,心裡未必全信。只是他如今心裡暢快又酒意上腦,便懶得去計較推敲。拓跋珪又忙道:&ldo;只是我不明白,放慕容熙回去中山,在慕容垂面前必定會與慕容寶相爭相鬥,後燕若發生奪嫡之爭,對我們不是更有利?&rdo;任臻斜睨了他一眼,閉目微笑不語。拓跋珪轉過頭來嗎,輕輕地朝眾內侍揮了揮手。內侍總管深知拓跋珪聖眷深厚,想來皇帝也不會見怪他越俎代庖,便當真聽命一一退下了。任臻半夢半醒之間聽得四下清淨了,這才呢喃著道:&ldo;慕容寶儲君多年,在中山自有一派臣屬擁戴,至於慕容熙‐‐慕容垂疼他不假,但我看他那心性兒…倒未必想爭做太子。此消彼長,我怕他們小打小鬧地奪不起嫡,還不如留慕容熙在這為籌碼…拖延時日…直到‐‐&rdo;拓跋珪還在側耳傾聽,卻無下文了,低頭一看,任臻已經歪著頭睡死過去了,時不時還打個歡快的小呼嚕。拓跋珪本還想再旁敲側擊問問他為啥高興,如今也只能苦笑了一下,扶人躺好,親自為他張被蓋上,幸而這些事自己曾是做慣了的,半點也不生疏,卻無意間在玉枕旁摸到一隻木匣。他開啟一看,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半截縞色衣袖,雖看著質地半新不舊,卻是暗紋繡龍,顯非凡物,拓跋珪望了熟睡中的任臻一眼,小心翼翼地展開來看,見那衣料斷口參差,似是被人匆匆從貼身之衣上撕下來的‐‐那左下角處卻赫然蓋著一方印章,內有鮮紅的四字璽文&ldo;涼王之寶&rdo;。拓跋珪緩緩攥緊了那半截衣料,他如今終於知道今夜的任臻為何如此高興了‐‐因為這是遠在涼州的苻堅送來的!這方璽印章乃是涼王玉璽,藏於明光宮內,會落入苻堅之手,只有一個可能:那便是苻堅已經打贏了沮渠氏,重新入主姑臧,再次成為實至名歸的後涼天王!此事尚未正式宣告於天下,苻堅剛一重掌明光宮,便派人快馬加鞭連夜送來這片殘衣半袖,餘者,再無隻言片語。因為一切多說無益,心有靈犀者一看便明‐‐這就是那二人不必宣諸於口的默契!當年慕容衝兵圍長安,苻堅曾遣使送來一席稀世羅綃所織就的錦袍,洋洋灑灑地附了一封詔書:&ldo;念卿遠道而來,衣食孤寒,賜卿錦袍一襲,寥寥舊物,明朕心跡,卿當記取當日贈袍故事,恩愛情深,何至兵戎相見,刀斧加身?&rdo;以舊日孌寵之事相諷,堪稱極盡羞辱;然則如今所贈卻是自己日夜貼身所著,不復寥寥數語,箇中情懷有如天壤之別…拓跋珪所不知道的是,在任臻看來,苻堅此舉還因當日在三關口別離之際,任臻曾撕下衣襬,蓋上御璽,以空白聖旨許其江山共享‐‐如今苻堅效法,一是千里報訊,二為交換信物,兩人心意相通,從此自可各執一端、睹物思人,縱使天涯相隔似乎亦能化作咫尺之遙,心底如何不感念高興?拓跋珪面無表情地將那半截衣袖摺好放入匣中,再原封不動地放回枕下。他藉著這姿勢,第一次這樣近距離地俯視著任臻‐‐在宮燈搖曳而昏黃的燭光中他睡地很沉,平日裡的精明肅殺之氣彷彿因此而沖淡了不少,唇邊似還若有還無地噙著一朵淺淡的笑‐‐這雕樑畫棟的華美龍床就像一張牢籠,他卻甘之如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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