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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成打斷他的解釋，指了指他道：&ldo;若是楊定追上來，真要再打，是不是你也能去斷後迎擊？！&rdo;言下之意，蒙遜不過是在沮渠軍隊的庇護之下才能發號施令，若是真上戰場，他根本毫無統軍才能、不堪一擊。蒙遜直起身子，擰眉道：&ldo;大哥是不是敗戰打多了，現在談&rso;苻&lso;色變，恨不得一路馬不停蹄地逃到張掖去！&rdo;男成氣急敗壞地暴喝一聲：&ldo;混賬！你敢這麼同我說話！莫要忘記了自己的身份‐‐我才是沮渠氏的家主！你已經累得兄弟親族被迫放棄封地而逃亡北涼，現在還要再累得我們被一網打盡？！&rdo;若非沮渠男成一直揹負著叛主作亂的思想包袱而諸多觀望猶疑，佔上風之時也屢次不肯對呂光與苻堅趕盡殺絕，橫行隴西的沮渠精兵怎會這麼不經過打？！蒙遜好不容易才把這心頭話咽回喉中，只是冷冷地道：&ldo;那便請主公放心，苻堅根本追不上來。&rdo;沮渠男成怒極反笑：&ldo;我從不知道你原來野心大本事更大，竟能操縱敵軍行蹤和去留！&rdo;蒙遜亦冷笑道：&ldo;兄長想來只習慣在戰場廝殺，忘了殺人不見血，非戰屈人兵才是真兵法？&rdo;他頓了頓，昂聲續道：&ldo;兄長可還記得姑臧圍城之時，宮中曾有人染上時疫？&rdo;男成如何不知？只因及時處理，果斷措施，便只發生數例而不曾蔓延爆發。他皺了皺眉，不知蒙遜何意。沮渠蒙遜一臉平靜地抬眼看他：&ldo;當日撤軍之時，我命人將染疫身亡的宮人屍體，全都推下了明光湖。&rdo;沮渠男成並左右幕僚全都張大了嘴‐‐明光湖乃是活水，溝通宮內外的各個水道，包括城中水井都受影響；如今又時值暮春，氣候漸熱，不出日，姑臧軍民必爆發大規模的時疫！屆時苻堅焦頭爛額自然無瑕北顧窮追不捨了‐‐蒙遜此舉果然解了燃眉之急，然則未免過於陰鷙損德了！一直等到蒙遜離去，男成都還沉浸在驚心之中，覺得這個弟弟一日比一日更加陌生。在旁將一切看在眼中的一名幕僚喚司馬許鹹者忍不住出言勸道：&ldo;主公，蒙遜的確是絕了後患，但此計甚毒，非真梟雄而不忍為之…在下還是奉勸主公那一句話‐‐早作定奪。&rdo;沮渠男成微微一震，搖頭道：&ldo;我叔父早亡，將幼弟託付於我已近十年，如今焉能兄弟相殘！&rdo;司馬許鹹急道：&ldo;蒙遜在軍中一直擴張勢力，態度也越發桀驁不馴，早已不止一次公然頂撞主公，可曾有半點做兄弟做屬下的自覺？！主公，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rdo;沮渠男成猛一揮手，拂袖而去：&ldo;不至如此！莫要再離間挑撥我兄弟二人！&rdo;司馬許鹹對著男成的背影猛一跺腳：五胡亂世，為權位名利父子兄弟相殘相殺的還少麼‐‐當斷不斷、反受其亂，真真一介庸主！良禽尚且擇木而棲，只怕自己也得早做籌謀才是。沮渠蒙遜不曾回帳，反倒輕車熟路地走進了左近的一處營帳，周圍環立伺候著的人紛紛向他行禮。倚在榻上的姚嵩瞟了一眼這不速之客，將空了的藥碗一推，淡淡地道：&ldo;將軍匆忙逃難，途中還不忘監督在下服藥，真是足敢盛情。&rdo;蒙遜對他倒是有耐性的很，不怒反笑道：&ldo;姚小侯如今是千金貴體，雖然是在撤軍，可也短不了你的日常用藥。&rdo;姚嵩唇邊掛著一抹諷刺似的笑，只不答話。沮渠蒙遜抬手命看守的隨從們退下，在他榻邊坐下，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道：&ldo;還真如你所願了。姑臧棄守，北投張掖…&rdo;姚興眼也不抬：&ldo;我早說過，姑臧人心浮動，對方又是苻堅楊定二人領軍，自然守不了多久‐‐張掖就不同了，北靠祁連東倚蘭門，兩座大山都是匈奴族人興起之地，若是割據北涼以張掖為都，至少人心屬你們匈奴沮渠氏，而非氐人段氏，於你將來之大事亦是百利而無一害。&rdo;&ldo;真是什麼也瞞不過你。&rdo;蒙遜嘆笑道，&ldo;張掖雖好，但是與你兄長所佔據的懷遠僅以一蘭門山相隔‐‐彈丸之地卻強敵南伺，若想維穩就必須與你們姚秦合作結盟‐‐看來我是非放你走不可了。&rdo;姚嵩猜到姚興被隔河對峙的慕容永打地不敢出頭，不得不龜縮於懷遠一郡，必已來信數封一再向蒙遜施壓，要求即刻釋他歸國，以御西燕，蒙遜昔日佔據姑臧之時自然可以對遠在天邊的姚興之請不聞不問不理不睬，但是若是想要盤踞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