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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玄便也無話,繼續扭頭,從舷窗上向外眺望水天一色的長江江景,不知過了許久,他的聲音才似乎遠遠傳來:&ldo;任臻,我們總能做朋友吧?&rdo;任臻先是一愣,隨即明白過來,苦笑道:&ldo;能與你為友,已是在下莫大的榮幸。&rdo;如此,總也好過情深不永相逢陌路,餘者,再也不敢也不能痴心妄想。二人至此便算達成了一致,那時的情難自禁就此揭過,再也不提。有驚無險地過了江,渡口離宣城卻還有百餘里路,若是騎馬,大半日便也到了,可那馬落在了對岸,任臻又有傷在身,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靠兩隻腳徒步過去。謝玄前後看看,都是路漫漫其修遠兮,便苦惱地微一顰眉‐‐如今的他一身泥漿灰頭土臉,逃命的時候顧不上,現在脫險便恨不得立時能夠蘭湯沐浴,洗淨身上的汙穢‐‐他一出生便是鐘鳴鼎食金尊玉貴,何曾孤身在外遇到過如此窘迫的情景?任臻看了謝玄一眼,忽然往他身上一掛,誇張地長嘆一聲,便開始聲淚俱下地道:&ldo;兄弟你怎麼這般大的氣性‐‐不就是盤川被路匪打劫了去麼?錢財乃身外物,我們還是有用之身啊!&rdo;謝玄梗著脖子轉過來,見鬼似地瞪著他。道上三三兩兩的趕路之人自然循聲望來,難得有了觀眾,任臻更是搏命演出,硬說兄弟倆本渡江訪親,誰知途中遇匪被打劫一空,兩人好不容易才活命逃出,他這做&ldo;哥哥&rdo;的為了保護&ldo;弟弟&rdo;還受了重傷,誰知弟弟年輕氣盛,因覺得自己形容狼狽,便死活不肯到宣城親戚家丟臉…謝玄先是目瞪口呆隨後頭暈腦脹,隨著圍觀百姓越來越多,他的臉色也越來越暗,幾與鍋底同色,最後看見用心良苦的&ldo;兄長&rdo;已自來熟地上了一箇中年漢人駕駛的氈布驢車,坐在木頭車轅上衝他這個&ldo;不懂事的弟弟&rdo;直招手:&ldo;幼度!快上車!這位好心大哥正好要去宣城辦貨,可以順道送我們過去也~&rdo;謝玄無語,天人交戰了片刻,只能拖著沉重的腳步,剛掀開破布簾子,一股汗餿味便撲面燻來,謝玄涵養深厚,喜怒不形,唯嘴角抽了一抽,而後面無表情地跨了上去。任臻隨後也進了車廂,脫下自己的外衫,反面鋪在座位上,又將一地的雜物收攏到一旁,支開半扇窗戶,以發散氣味,最後才轉頭讓謝玄落座,低聲道:&ldo;忍耐些。&rdo;說罷又看了他一眼,便轉身出去,又一屁股坐在車轅上,與趕車的中年人天南地北地套近乎,聊年景,聊收成,聊這十幾年來征戰連天的世道。謝玄抱腿坐在顛顛簸簸破破爛爛的車裡,怎看不出任臻是在有意避開他,心情便有些莫名的複雜,其實這樣最好,免得兩人尷尬,可為什麼自己肺腑之間卻有點悶悶澀澀的不快之感?老驢拉破車的速度可想而知,日暮時分才走了二三十里,當晚只得在道旁那種行旅常住的車馬店裡暫作歇腳,明日一早繼續上路。任臻對那貨郎千恩萬謝,用了點粗茶淡飯後,找掌櫃賃了一間小房‐‐這在謝玄看來簡直粗陋地與柴房無異。又見任臻忙進忙出地張羅吩咐,有心喊他消停一些,那話在嘴邊滾了一滾,還是嚥下去了。不出一會兒兩個夥計扛著一個熱氣騰騰的大木桶進來,寒冬臘月裡,任臻還抬手蹭了蹭沁出的薄汗,對謝玄道:&ldo;我方才看他們燒的水,不算髒。你…忍耐些。&rdo;又是這句話。謝玄忽生薄怒:&ldo;不必如此。我沒矜貴到不近人情。&rdo;任臻一愣,不知自己分明好心體貼,怎地反又惹他不快,想了一想,難道謝玄還是放不下自己先前沒皮沒臉的那席話,覺得自己別有用心?趕忙解釋道:&ldo;幾日下來咱的身子都腌臢的很,肯定覺得難受啊~若不是我身上有傷,這水就是燒給我自己洗的了~&rdo;一面說著一面後退:&ldo;趕緊著洗,這時日滴水成冰,涼了可就白費我的功夫了。&rdo;話音剛落,他便忙不迭啪地一聲鎖了門,而後背靠著房門,默立片刻,直到聽見房內傳出的水聲,才安心抬腳離開。任臻先前朝廚房要了些有利於散瘀愈傷的土方草藥,熬了一鍋苦藥,此刻就端著藥溜到馬廄旁,坐在門口的乾草堆裡,一口氣仰脖喝了。而後齜著牙抹著嘴垮著臉,就著那點昏黃不定的燈火重新扒下了自己的上衣檢視傷勢‐‐連驚帶嚇跑動一日,傷口怎可能不重新綻裂?他又一路強撐,雖說不是腸穿肚爛的重傷,看著也駭人的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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