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一週目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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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日有不少海賊上島，我拿出去的東西還沒到晌午就賣得差不多了。下午無事可做，同老闆娘交代了一聲便帶著大黃沿海岸散步去。我走不快，就拿了根樹枝當飛盤，擲出去，大黃再叼回來。就這麼一前一後地沿著海浪翻滾的邊界走。

大黃把樹枝叼回來時的眼神總像是在說“別拿這種東西戲弄朕”，然而再一擲出去它還是極歡騰地撲騰著尾巴飛起來去追。能傲嬌到這份上的狗子也是僅此一家。

走得累了在沙灘上就地歇下，挑的正巧是之前吃椰子的地方。我拿著石子費了很大一番功夫打下兩個椰子，又去臨近的人家敲門借了把刀開啟椰子，一人一狗回到椰子樹下坐下。清爽的鹹味海風迎面吹拂，陽光穿過樹木的層層枝椏，照進挖開了的椰汁裡，化成晶瑩剔透的寶石般的光。

不知道狗能不能吃椰子，但不好吃獨食，還是給大黃放了一個。想來我家大黃骨骼清奇，就是一般狗子吃不得的、幹不得的，它皆可吃得、幹得，區區一隻椰子算不得什麼。

吃了我的椰子大黃總算願意給我一些好臉色，我倆一起刨了個坑把吃空了的椰殼放進去埋起來，指望明年多長兩顆椰子樹，好再來貪嘴快活。雖然我知道只有殼是長不出什麼的，不過看到大黃期待的雙眼實在不忍心告訴它。它這麼笨，難怪在遇到香克斯之前把自己搞得那麼慘，真是可憐。

這邊的海岸不僅能看到住家，旅人和海賊也偏愛這處溫柔的海灘。岸邊海風大，旁邊有本地人用石頭和籬笆圍出一塊地種上葡萄，有時候是香蕉、芭蕉、番茄一類，心情好的時候就開一道門來賣。至於沿途長的這些椰子，是不收錢的。但不乏黑心商販拿它們騙人，我正忝為此列。

在海岸邊的旅人裡瞧見了前幾日買過我椰子的可憐蟲，嚇得我趕忙拉住大黃躲到椰子樹後，生怕被人尋仇。趁人不注意，趕快走遠，連腳腕的傷都因為緊張注意不到了。後來再停下時已經走到了巖岸的地界。比起剛才的熱鬧，這塊海岸少有人問津。只有一條很小的粗糙小徑供人通行，沒人時就供螃蟹們大搖大擺地橫行霸道。

嶙峋雜亂的怪石旁豎著一道高聳的崖壁，在無垠的蒼穹下像一個沉默的巨人埋頭蹲在這裡，海風打在崖壁上成了他凜冽的呼吸，再吐成一首荒誕的詩。前幾次來這裡我都未曾好好觀察過它，這次一眼被黑色崖壁上鮮豔的紅色抓住了眼睛。

“是貝克曼昨晚拿來的果子——”我興奮地跟大黃說，昨晚的果子已經吃完了，本以為饞蟲是解不了了，沒想到在這裡碰到了寶貝。大黃不理解我的話，臥在石頭上打盹兒——它一向是隻管吃。紅漿果長在大約兩三人高的地方，憑我一人是拿不到的，大黃又指望不上，我四處看看，遠遠地在巖岸邊界處瞅見幾個人影。

“哎——”我拖長了聲音叫道。果然有人聽到轉過臉來。我又大聲叫了幾聲，配合著亂舞的手終於把他們招來。走近了才發現這些人長得人高馬大的，有一個至少三米高，臉上身上都有傷疤，顯然是登島的海賊。

並不是所有海賊都像香克斯他們那樣——這些日子我已懂得了這個道理。只是此時後悔也沒用，大黃在一旁警戒地弓起身子，這多少給了我些許慰藉，硬著頭皮道：“你們好，打擾到你們很抱歉。我看你們都是第一次來這座島，這裡的崖壁上長著很好吃的一種果子，所以才叫了你們——”

他們沒有理會我的話，而是意味不明地打量了我幾眼，眼神落在我臉上仔仔細細恨不得看個裡裡外外。三米俯身對一個右額頭一道碩大刀疤的男人附耳說了幾句話。他的個頭太大，悄悄話也說不好，我聽得到他說：“就是她，紅髮的女人。”

我心裡一凜，知道事情不妙。“果子就在崖壁上，我已指給你們了，還有朋友在等我，我先走了。”話剛說完，幾個男人已圍成一圈把我困住，一隻手臂從背後伸出來勒住我的脖子。我一下子就呼吸不得了。

“汪汪——”大黃狂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