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一週目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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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放了它——”我停在原地，冰冷的海水一下下衝擊著身體，劇烈的呼吸奪走了胸肺的空氣，說話的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我舉起手裡的匕首放在頸側。“你們放了它，我不會再逃。不然我就當場自殺，你們什麼也得不到。”我們實力差距這麼大，他們要對我下手，我本是沒有還手餘地的，能逃這麼久只能賭他們是指著要活捉我。

幾人對視了一眼，沒有動，我拿著匕首的手顫抖著用力，尖銳的刺痛從脖子上傳來，最後刀疤男發了話，讓掐著大黃的人把它放下來。但他們不信任我的話，腳下仍在向我逼近。我也不信任他們，等那人剛一鬆開大黃，我就用盡吃奶的力氣把手裡的匕首遠遠丟擲去，口裡大叫：“大黃！”大黃條件反射把它當成了逗它玩的飛盤追了出去。我則快速往反方向跳進海里往前遊。

眼前一片黑暗，只感覺到自己雷鳴般的心跳。手腳因為過於用力產生了一種痙攣般的劇痛，但不敢停歇，奮力往前遊，脖子上的傷口滲出的鮮血在海里拉出一條淡淡的紅線。我好像一條被甩到岸上的魚，在小水塘裡掙扎撲騰，而敵人只輕輕掐住我的尾巴就叫我再也動彈不得。我以為自己遊了很遠，那感覺已有一百年了般，被他們抓出水面時才發現不過短短几米，而全身的力氣已被劇痛抽走了。

大黃咬住匕首的把還要回來，我啞著嗓子對它叫：“別來！別來——回去！回去——去叫人救我——”“這瘋女人！”抓著我的人朝我肚子上打了一拳，就像被閃電劈了下似的，我痛得蜷起身體，咯出兩口血，灑在胸前已溼透了的白裙子和掛著的白貝殼項鍊上。我餘光看到有人轉身想去抓大黃，咬牙抓住他的胳膊又一口咬上去。

他們照著老地方給了我一拳，我又吐出一大口血，但終於看到大黃像箭一般朝著酒館的方向奔去。心裡稍一放鬆，身子就軟了一下，五臟六腑像被一隻大手扭著一樣疼。這時候才想起來腳腕也還沒好，劇烈運動加上海水浸泡，我看不到它的情況，只疼得幾乎感覺不到它的存在。

那幾個海賊把我扔上巖岸，我的頭在石頭上磕了一下，眼前猛地晃過一片金星，然後是沉默的黑暗，我用手去摸，一手的黏膩。來不及去管它，身上的衣服全溼了，在海里還不明顯，到了岸上完全貼在身上，海風一吹刺骨的寒，甚至完全感覺不到陽光的存在。好像他們其實是把我丟進了地獄一樣。

我努力把身體蜷起來，既緩解疼痛，也遮一下身體。香克斯他們是趕不到了，我心裡明白。他們尚還在西島尋找失落的國王寶藏，哪裡知道我此時正在此處受苦。我掐著手掌心把眼淚咽回肚子裡——絕不想在這些人面前袒露軟弱。他們不配。

刀疤男在我面前蹲下來，抬起我的臉。我用力推開他。“別碰我——”他冷笑一下，拉起我的手腕一扭，我的手就再也不能動了。我咬著嘴唇——一直咬了滿口的血腥味——把哀號吞下去。既說了不顯露軟弱，就說到做到。

他又捏起我的臉——這回實在沒辦法推開了——在我臉上抹了幾下，似乎是在把血跡抹開。“瞧瞧這小臉蛋，紅髮小鬼真是運氣好，竟然能找到這種絕色美人，豔福不淺——喂，你也別怪我們，要怪就怪你挑男人的眼光不好。他殺了我們兄弟，我們只能拿他女人來換。”三米在我餘光裡獰笑。“也不知道女人和兄弟，紅毛小鬼會怎麼選。”

聽他們的意思還想跟香克斯談交易，要是這樣就還有機會。只要讓貝克曼知道了，他那麼聰明，肯定能想出解決的辦法。而香克斯——他既不會讓我出事，也不會讓兄弟受傷。希望剛升起一半，又聽其中一個瘦猴般的男人說：“船長，這女人這麼好看，能不能給兄弟享用一下？”

我的心立馬揪起來，刀疤男的聲音如地獄審判般響起。“隨便，別讓她死了就好。”瘦猴伸手來抓我，我尖叫一聲，拖著身體往旁邊滾。胃裡劇烈地抽痛，痛得想吐，又什麼都吐不出來，彷彿內臟擠在了嗓子口，哪一個都想第一個跑出來，結果全堵在此處不上不下。

不知是誰又來抓我的胳膊，我那隻手腕已完全失去了知覺，以一種怪異的角度耷拉著。我從亂糟糟的頭髮下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