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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長卷,如何在一瞬間完成?”和尚突然說話,如同自言自語,總之讓一旁等著的沈括,心涼了半截。 “是啊,我只聽說當年吳道子所繪長卷,雖得了上天點化而頓悟,也用了一整夜。” “所以,這一定不是畫上去的。” 和尚突然笑了起來。 “什麼?不是畫上去的?” “吳道子所繪長卷乃是夢墜地獄,一夜成畫,其實只是《酉陽雜俎》孤證。據我所知,也是畫了數日。” “哦?” “我十年前,曾去往長安,碰巧看到了那幅壁畫的殘片。” “還有殘片遺世?” “嗯,唐末亂世,那趙景公寺被毀,但或許賊兵也怕地獄報應,所以沒有焚燒那幅壁畫,留下些殘片。那畫像所用塗料很厚,表面剝落後,漏出了底色,竟然還有初稿。可見不是一氣呵成,而是幾經修改。所以一夜成畫,只是民間愛信的故事罷了。” “原來這樣?” 沈括倒是很高興和尚恢復了幾分往日揮灑自如的自信。 “呵呵,這畫長三丈,與原壁畫相類,然而卻要矮些。” “矮些?” “不錯,我當時量過那殘壁。高丈餘,為何這裡矮了很多?你看這些大鬼小鬼,似乎比原畫敦實矮胖?” “大師,這一點我倒是沒看出來?” “嗯,整幅畫排布與原畫如出一轍,長短几乎一致,各個鬼王、油鍋、刀山、血海、位置一一相應。” “大師,我看過畫本上臨摹原畫,情景上幾乎都是一樣,一共二十六個鬼王也一一都在。卻不曾發現人物短小了些。如今經大師提醒再看,確矮了一些。” “還有一事,不知你可曾發現?” “請大師明示?” “這幅畫,雖力圖還原原畫,然而顏色卻也少了。” “顏色少了?” “繪製血海的乃是硃砂。鬼臉用的是孔雀綠乃是銅鏽所制。人體用的是個藤黃……” 和尚不愧是參與做假畫產業鏈的高手,果然看出一些門道。 “然而卻少了滇清色和其他幾種少用的顏色。你看這將被投入油鍋的人,原本並不是赤條條,而是有根青色布條,裹在屁股上,這裡卻沒有了?油鍋的油顏色也偏淡了,不似原畫中金黃。” “這是為何?” 所以,這畫不是畫出來的。若畫出來,些許地方有藍色,只需要添上幾筆,倒是不難。 “不是畫出來,難道是牆壁里長出來的?” “也不是長出來,這是……可記得我給你做的方便印?” “記得。難道大師的意思,這是雕刻的木板,印上去的?” “凡事,先將諸多不可能去掉,剩下的便是唯一可能了。若在極短時間內做成一幅畫,只能是印上去的。” “然而……如何將巨大的雕版運進宮裡?” “哎,能在牆上印染的大抵就是木刻雕板,然而雕版卻未必是平直的板。” “不是平直的板?”沈括突然把握到了和尚正在暗示的什麼東西,“難道是……一個桶?” “哈哈哈,存中啊,你果然萬中無一的聰明。若是一個桶,只需推動在牆上滾一圈,便能印上畫面。” 沈括心想,這和尚果然會夸人,自己要是萬中無一的聰明,他豈不是十萬中無一的更聰明? “大師,若是一個桶,也不容易混進宮裡。” “再仔細想想?有沒有什麼能混在宮中物品裡的桶?” “難道……難道是儀仗裡的麾蓋?” 沈括猛然想起,當日在宮裡看到帽妖被引走時,看到了外面皇后儀仗裡靠在牆上的華蓋。這個東西似乎滿足和尚的說法。不但是個桶,下面還有一根長杖,若是將雕版做成桶狀,偽裝成那個樣子,然後趁著沒人將那個東西沾染了燃料在牆上滾過……但是也不對啊。 “大師,若是那樣一個桶,如何做出色彩?” “這便是我剛才問你的,可曾發現這幅畫,為何只有赤青黃三色最正,其餘諸色全都或深或淺?” “難道是,就是用赤青黃三顏色滾印,形成的壁畫?” “不錯,構成地獄主色調為紅色的血,青色的鬼和淡黃的人體。其餘顏色都可以用這三種顏色拼湊而成,只是若是拼湊,不好控制分量細緻調色,必然顏色不正,所以這幅畫的色澤有些怪異。” “顏色可以拼湊?” “諸色中赤青黃為最底色,其餘諸色,多可以以三種色混合而得,所以這幅畫是滾筒雕版用三種色滾過三次而得到的,從時間上看,這也是唯一可行的方案。” 真相漸近 六月十九 申時三刻 沈括呆呆看著和尚,在腦子裡想像著那個巨大的滾筒狀雕版印刷用器械,想著如何透過滾動那個,表面已經刻好的畫面的木桶,將畫在片刻間印到牆上。而且只需要從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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