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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有些道理。”老包點頭道,他內心確實覺得文彥博言偽善辯,心逆而險,然而卻又是個大明白。大宋確實如他所言,一直都是君臣共治的格局,官家借用天文就是要破壞這種格局,是失信於臣的表現。 “為了點醒陛下,老拙便找到了當世的聖手木聖喻皓,又在中牟的古柳岡裡建了一處山莊。與他合謀了兩京出帽妖的舊戲。群臣有不少參與其中,文路公便是知情的。” 文彥博一邊點頭,表明他也是一份子。 “哦哦……那便是三十年的事了?” “當時我見過帽妖圖紙,是用細線牽引,可騰起煙霧,不可說不妙。” “然而我聽那見到帽妖的人說,如今的帽妖與當年並不相同?” “是大不相同。那喻皓後來,必然又參悟了什麼地方,可惜只傳給了他的孫子喻景。喻景又歸了彌勒教。” “所以……所以文相就想要拍內應進彌勒教?再輾轉得到那帽妖新法?” “包希仁猜測,大半不虛。”文彥博頗自豪道,“我在貝州時見那彌勒教頗有裝神弄鬼的本事,便有心用他們替代舊日的帽妖,畢竟那時喻皓已死,也訪不到他的後人。官家用司天監星象奏報,強推三冗變法又迫在眉睫,我與晏公相商,不如用現成的彌勒教來‘勸誡’一下官家——天命不可亂用,否則必遭其亂。” “既然告訴我這些,那必然還有事?” “正是。”文彥博道,“如今之事,眼看那客星就要消失。彌勒教倒是……” “倒是該順勢剪除?”包拯問。 “非也,”文彥博搖手,“若不是這裡面有一場君臣間紛繁難定的對弈,我們今日也不來。” “何謂紛繁難定?” “可知道官家又要用那玉清宮的天書了?” “我聽中貴人言講,官家要在玉清宮做羅天大醮,再請儺師做一場儺儀,可是此事?” “若只是跳神儺儀或者羅天大醮倒也無妨,然而官家要用玉清宮天書平妖。這是不可鑿穿的大防。” “既然天書都是王欽若假造的,那借天書鎮妖也無非是一場戲,做給天下人看罷了,如何說破大防?” “確實只是給天下人看的。其實那玉清宮藻井裡懸掛天書,也並非真品,只是後來抄寫的,王欽若手書的真品已然被章獻太后送到地宮裡去配先帝了。然而官家此舉,頗值得我等思量,所謂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懼乎其所不聞。” “文相公是怕,天書無用?”老包裝糊塗道。 “謬也,恰恰是怕它有用。我看那客星極可能近日就要消失,現在祭出天書,豈不是全歸於天書之功?” “那又如何?” “如何?從此那話兒就不是懸在玉清宮裡的偽書,而是懸在我等頭上了的刀劍了。君臣相敬的本朝國本,又要崩壞。” 文彥博把肚子裡彎彎繞終於說了出來,他擔心的是官家拿出天書後那客星消失,從此天書又重獲神性,君權藉助神權無限擴張。士大夫階層就又無法靠微言大義來制衡。他考慮的確實有些多,官家此時拿出天書,肯定沒他想的那麼深,只是臨時抱佛腳,想穩住岌岌可危的人心罷了。 包拯終於知道了這二位的終極意圖,在他們心中,朝廷不是第一位的,君臣之間的博弈才是優先的,文彥博剛才分明說了,大宋的國本是君臣互敬的傳統。為此甚至不惜國家面臨萬劫不復,也要想借敵人的手把《天書》一勞永逸地毀掉。他們大概是評估了形勢,認為再放彌勒教殘餘一馬,讓他們為自己所用一次,在彌勒教得手毀掉天書後再行剿除,對士大夫階層最為有利。 畢竟,晏殊剛才是窮兇極惡地自比伊尹、霍光。文彥博也毫無懼色地對官家說過,官家不是與百姓共天下而是與士大夫共天下。他們的腦回路都是差不多的,所謂國本就是官家得敬著他們,不聽就是國本動搖 在包拯看來,他們的政治主張並沒太大錯,政治需要制衡,不能一言堂。然而可恨的是,他們為了這份理想,寧可將朝廷推到一場走鋼絲般的冒險中,尤其這場冒險的贏面,並不大。文彥博也很清楚這場博弈中摻雜了遼國的勢力。 大堂裡一片死寂,三個人僵持著。人影在搖曳的燭光照耀下,在四面八方舞動,氣氛格外詭異。包拯沒有急著表態,他在思忖對策。 “如何?包希仁有什麼話講?”文彥博耐不住性子,開始追問,顯得勝券在握。 “文相公可知道,那天書固然是假祥瑞,此時也是可以穩住人心的柱石。若是放任彌勒教再發難,毀了這天書,後果不堪設想。” “如何不堪設想?”晏殊顫顫巍巍道。 “晏公須知,這其中不止是彌勒教一夥,還有遼邦的勢力。若是遼邦趁我大宋人心崩壞時,再以天命不再為理由,用兵南下,豈不是後果不堪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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