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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官衙門,大獄。
牢房閘門洞開,照進來一束陽光。
隨著陽光一同進來的,是一個矮小的身影,身上穿著綠色的小號官袍。
綠袍官,充其量不過是六品,然而他的周遭,卻環繞著不少的緋袍官,鞍前馬後,殷勤伺候著。
監牢中的人蓬頭垢面,亂髮低垂,遮住了他的視線,用眼角餘光,在髮絲空隙間,看到了那個小小的人兒,身量未足,面如敷粉,唇紅齒白,舉止間雍容大氣。
他熟悉這個人,也曉得他的身份,太平公主府的幼子,權策格外寵愛縱容的表弟,郢國公薛崇簡,如果說,權策對武崇敏和武崇行兄弟的關照如同親弟,那麼對薛崇簡,則是猶如親子。
雖說薛崇簡不止一次提審過他,但一名單純的囚徒,要知道這些,也是不可能的,他有內線,向他傳遞這些訊息,這些人是王同皎擔任秋官侍郎時,深埋下來的。
囚犯闔上了雙目,雙拳握緊,靜靜的等待著。
果然,不出所料,薛崇簡的規矩,一如往常,他踏下囚牢前的石階,身後的從人,便如同潮水一般,退了下去。
“司馬怙,你不肯告訴我的事,我也查到了”薛崇簡稚嫩的聲音,在空曠的監牢中迴盪,“你祖籍孟州,是第十二代道宗司馬承禎的族子,司馬承禎捲入朝爭,為亂馬踐踏而死……你脫離道門,孤身一人赴京,開了醫館謀生,因醫術精湛,入尚醫局為御醫,直至今日”
“嘿嘿嘿”司馬怙笑得桀驁,臉孔扭曲,通紅眼圈,流下兩條淚痕,在髒汙的臉上,衝出兩道白皙,其聲孤憤,如杜鵑啼血,“貴人到底不同,想知道的,便能無所不知,只是你們高高在上,可曾想知道,亂離之世,亂離之人,身與名俱滅,是何等滋味?”
薛崇簡生在帝族富貴鄉,何曾聽過如此苦痛之音,一時間神為之奪,不知如何表情,好在他還記得自己的職責,背過身去,靜了靜心,再回過身,已是恢復了平靜,“司馬怙,你宗族有罪,與你無關,你若是好人,我不會因此將你入罪,你若是壞人,我也不會因此法外開恩……”
司馬怙聽他輕輕巧巧,便將自家的血海深仇一筆帶過,無聲一笑,伸手抹了一把兩鬢邊的亂髮,將臉頰全部遮蓋了起來,這些權貴,無論大小,都生就一副鐵石心腸,再多的悽慘也換不來同情,索性不如藏了起來,自家品味也罷,不必露出來讓人笑話。
他能做的,便是用一己殘軀,總要攪得這些鳳子龍孫不得安寧。
“你在尚醫局,差事是看管藥房,你印象中,這份存貨清單,可是屬實?”薛崇簡自懷中掏出一個小冊子,放在了司馬怙面前。
“自然不屬實,多了三錢黨參、巴戟和肉蓯蓉,少了半兩使君子、雷公藤和金櫻根”司馬怙掃了一眼,不假思索地答道。
薛崇簡皺起了眉頭,小肩膀也塌了下來,有氣無力地問道,“多的都是滋補藥品,替換的,都是毒性和藥性並存的,藥物相差,並不明顯,你為何不含糊下來,為同僚做個掩飾?”
“我負責看藥材,職責所在,藥物增減,自然分毫不能有差,官人若是需要,我可默記出這些藥材分別是誰提領的……”司馬怙聲音清冷,“他們若是坦蕩清白,自然不需要我幫忙掩飾,他們若是包藏禍心,早些揪出來,更是乾淨”
薛崇簡的肩頭又重新抬了起來,揚起臉,面上都是挫敗,有差錯的小冊子,還有方才的失落,都是刻意為之,用以攻破司馬怙心防,誘導他間接認罪。
正面難以突破,他冥思苦想,翻閱了不少宋璟的判案卷宗,想出了這側面迂迴之法。
然而,他失敗了。
“目前來看,你沒有犯案的嫌疑,無論製毒還有投毒,都沒有證據”薛崇簡沒有掩飾什麼,直接道,“你應當是個好人,稍後,我稟告過尚書,便會將你無罪開釋”
“嗚嗚嗚……”司馬怙竟然嚎哭了起來,跪倒在地,響頭磕得咚咚作響,“多謝小官人,小官人再造之恩,在下沒齒不忘”
薛崇簡見他激動反應,臉皮抖了抖,本能地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又說不上哪裡不對,伸手搔了搔後腦勺,帶著些許疑惑,轉身離去。
監牢暗了又明,明瞭又暗。
一角緋色官袍,在司馬怙的監牢門前飄舞。
他是秋官衙門都官郎中游贛。
“嘿嘿嘿,嗚嗚嗚……這賊世道,便是如此混賬,只盼著這條殘命,真能生出效用來”司馬怙像是沒看到他,自顧自時哭時笑,說了句意味莫名的話,轉過身,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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