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6章 攜女問姻緣 帶婿撞天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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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三藏法師問其何來，八戒將馬系而言之：“方放馬也。”三藏法師又言：“馬食之可飽？”八戒言：“未飽，因無草盛之所，故不曾放得爾。”悟空近而言之：“呆子，汝非放馬者，直系牽馬也，是否？”悟空笑而言，八戒聞而驚，思量方才之事已為悟空知。然又細思之，悟空非在其後，其時並無他人，何能知之？豈非詐乎？八戒遂言：“馬有韁繩，牽馬而回，自然事也。”悟空又言：“所牽者非此龍駒寶馬，實屬汝之姻緣者。”八戒知事確已為悟空知之，再不言，只垂首扭頸，閉口皺眉而已。未幾，房內屏風後腰門開，其聲吱呀，並有匝沓腳步聲。稍頃，見丫環執兩紅燈籠至，並有一提壺，叮噹環佩響，藹藹香雲襲，只見來者誰？『婦』人並三女。莊主『婦』人攜三女至，與三藏師徒四個相見。這三個莊主之女，確也姿『色』非凡者，蛾眉橫翠皆似黛，粉面生春顏『色』嬌。蓮步輕移妖嬈態，動人心者是窈窕。雲髻斜帶金鈿顯，不染塵漬繡帶飄。尚未至時麝香薰，淺香掩齒綻櫻桃。寶釵玉簪滿珠翠，金縷細織凌羅袍。楚娃宮裡比西子，嬌容姿態不相少。有似仙女自天降，又像嫦娥更有俏。

三藏法師見老『婦』帶三女出而見其師徒，皆有風流妖嬈之態，只雙掌合十而低頭不言，唸佛而已。悟空亦不睬，沙僧將身轉，亦不視之。惟八戒將眼偷瞧，並無住者。其扭抳之態惹得三女竊笑。八戒將身近前，低聲言與『婦』人：“有勞娘了，原是請姐姐們去了。且請姐姐們轉內，再商議可也。”『婦』人使三『婦』轉而入內，丫環亦入內。『婦』言與三藏法師並悟空、沙僧、八戒：“四長老已見吾小女也，有願留者否？”沙僧轉身視之，見八戒伸頭只望屏風裡瞧，言之：“吾等俱已議了，二師兄可留在此也。”八戒縮頸，言：“汝莫栽弄吾，此非玩笑者。”悟空言之：“汝勿須辭也，方已諸般講說了，且已呼彼聲聲喚著‘娘’者，復辭何為？吾為汝保親，沙師弟為汝作媒，師父自可當成親家，此事則已成矣。”八戒只是不許，言悟空拿言語嘲他。悟空將八戒衣襟擎了，扯於『婦』人前，言：“今日自是吉日，亦勿須視之通書者，汝可在此入贅也。”八戒掙而言之：“莫『亂』為，此勾當怎可為之？”悟空言：“汝心已許之，吾成汝之事也。汝事之成，吾等亦可吃汝喜酒。”八戒雖掙而實不掙，將腳已往『婦』人身邊去。

悟空將手推之，八戒便趄趄立於『婦』人側。『婦』人知八戒之意實已許之，就喚來了家中數個僮僕而言之：“汝等將桌椅安排好了，亦可將晚齋備了，待此三親家。吾領婿至內者。”言訖，領八戒轉屏風而入內者也。其又親至皰廚，吩咐齋飯以待三藏、悟空並沙僧。未幾，晚齋茶飯已至，三個食了在廳內閒敘。

『婦』人領八戒至內，歷數重房舍，過多個遊廊，越不知幾多門檻，猶未停下。八戒言之：“娘可慢行，此庭院甚深也，吾不知來路矣。”『婦』人言：“此俱下處，非正房也。”又越了數個房舍，不知轉了幾個彎，方至內堂也。『婦』人言與八戒：“今日已是吉日，雖未曾請得陰陽法師看之，亦可拜堂成親也。然汝亦須朝上拜之，以謝天恩。”八戒就拜，拜已，言與『婦』人曰：“娘可坐下，吾拜汝，當拜堂與謝親者，豈不兩便，可否？”『婦』人聞而笑之，言：“汝甚省事，實在人也，吾便坐，汝可拜也。”

拜已，八戒問之：“不知娘將許何者與吾？”『婦』人言之：“此亦難事也。若許大者，恐二者生怨，若許二者，又恐大者生怨，若許三者，恐大者、二者俱生怨也。”八戒聽其言，遂言之：“三者俱許吾，庶幾無怨也。”『婦』人叱之：“汝何貪者？三者俱許汝，吾三女侍其汝？非正理也。”八戒言：“娘不須怨，本是大戶人家，多房亦是尋常。且吾亦善熬戰之法也，三個亦能服侍得，必無他言者也。”『婦』人猶未許之，言：“此非汝所言者，只可許汝之一女也。然所許者何也？”其思而稍就言之：“吾有一法，汝可聽之。”八戒言：“聽娘之吩咐。”『婦』人言：“汝可將吾手中之方帕蒙於首，遮了臉眼。吾三女俱從汝身前過，若有為汝所攜者，則為汝『婦』。此之謂撞天婚也，何如？”八戒言之：“可，此好計。”

『婦』人將所拿方帕遞於八戒，蒙於其首而言之：“汝可自選之。”八戒蒙首而應之：“娘就叫了姐姐出來者。”『婦』人遂喚三女出，於八戒前移步而越。八戒於蓋下隙內見三女腳步輕移，遽將手伸出，然一無所獲者。如此者數，而並不得。其心已躁，遂於左右混扯之，然亦是無的獲者。其心愈躁，起而逐之。但聞室內輕言笑語，又於蓋下可見三女轉移，終是無所獲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