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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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我地幹活,才會忘掉那種刻骨銘心的痛苦,才會忘掉一切。
這些日子來,他都是這樣,常常是這樣抓著鐵鎬一連幹上好幾個鐘頭,直到自己的氣力耗盡。
突然,洞頂的泥沙像雨點似的沙沙沙地直往下掉。
“不好!塌方!快撤!”組長一聲大吼,一個縱步,把正在掄鎬的他推出丈多遠。組長是個三十來歲的黑臉大漢。因為井巷窄小,他們只能分組幹活。一個組才三五個人。只聽見“轟隆”一聲,一塊磨盤大的石塊擦著他的肩膀落下,把他頭上的藤條安全帽打得飛上好遠。
他回頭一看,只見洞壁到洞頂裂開一道一指多寬的裂縫,顯然是剛才的挖掘,把石頭給震鬆了,如不及時頂住,會有大塌方的危險。
他不知哪來的勇氣,居然抱起一筒礦木奔了上去。組長忙喊:“小心,危險!”
他用礦木拼力頂住,其他的人也迅速上來。
“千萬別塌下來!”他心裡喊著,並閉住了雙眼。奇怪,他居然看見了她,她朝他默默地走來,牙齒把下唇咬出幾點血紅。
“夏雨,別過來,這裡危險!”他朝她喊道。
她居然像沒有聽見,鼻翼輕顫,晶瑩的淚珠如斷線般無聲地滾落。
“雨,我在努力爭取,”他說,“我想,只要我每進步一步,就離你近了一步,你說對嗎?……”
組長在他肩上拍了一下:“好了,沒事了!傻小子,你不是中邪了吧,一個人在嘮叨著什麼?……”
他這才睜大眼,忙說:“沒……沒說什麼。真沒事了嗎?”
組長說:“好險,一場災禍總算是避免了,李宇軒,剛才你好英雄。”
“不,不是我,是大家,”他說,“我還改造得不夠。”
“唉,你要是家庭出身好就好了。”組長也居然嘆了一口氣。
他身子不易覺察地一震,這一聲嘆息,就像一記重錘,重重地砸在了他心上。
第二天,隊里人發現他居然沒有起來,也沒有見他出來幹活,大家心裡便有了一個不祥的預感:這伢子今天是怎麼了?莫非連他也走了嗎?
中午下了工,四嬸子就跑去知青點看他。門是虛掩著的,手一推就開了。她朝屋裡喊:“宇軒,宇軒,李宇軒!”
屋裡沒人應聲。
她慌了,忙跑去他住的那間屋裡,只見他就躺在床上,屋子裡有一股嗆人的氣味。她忙去把窗門推開,屋子裡頓時光亮了許多。她瞧見他臉色發紅,嘴裡在說著胡話,發音很低,嘶嘶的,聽不清晰。她用手摸了一下他的額頭,額頭居然像火燒著似的,很燙人。她眼淚水就止不住流下來了:“唉,這伢子,作的什麼孽喲!哎,小李伢子,你嘴裡說什麼?聽不清,你能不能大聲點呀?”
終於聽清楚了,他在喊:“水,水,我要喝……喝水……”
她忙給他倒了一杯水,餵給他喝下,就又跑出去喊人,她叫上自己的兒子趕緊去大隊診所喊醫生。
他喝了水,安靜了許多。他睜大眼,挺費力地笑了一下說:“四嬸子,謝謝您。”
“唉呀,你別說謝,可嚇死我了,”四嬸說,“我知道,隊裡就剩下你一個知青了,你心裡不好受。”
“我沒……沒什麼,真的。”他說,聲音很微弱。
四嬸說:“伢子,你要想開一點。這天下就好比是塊鑿有許多榫眼的木頭,這榫眼有方有圓、有扁有稜,我們每一個人就都是那‘榫頭’,只能是方對方、圓對圓、扁對扁、稜對稜地安在一定的位置。直木是棟樑,彎木也是可做犁弓呀!你是哪樣的,就是那樣的,到時自有分說。不要灰心,過好眼下的日子吧!”
他有些吃驚地看著她,終於張開嘴,露出一排堅實潔白的牙齒笑了:“四嬸,我怎麼就沒有想到這榫頭呢?您說的對,我們就都是那榫頭。”
七十五
夏雨回到宿舍,就又拿起他的信來看,反反覆覆地看。不過,她越是看信心裡越是亂。他常常會從信裡鑽出來,就站在她面前,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著她,還同她說話兒。她便只覺得自己的心好像在一點點地被撕裂,覺得喉嚨裡似有一個硬塊塞了上來。
“宇——軒!”她在心裡大叫一聲。
眼淚水就像溪流一般流瀉下來。她說不出話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這段時間想他想得太多,常常會精神恍惚。有時還會覺著有人朝她的宿舍一步步地走來,輕輕地敲門,她把手按著心,想去開門,可仔細一聽,什麼聲音也沒有,只有自己的心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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