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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杉琢磨了下,決定還是遠遠的觀望。憑著多出十七年的新鮮資訊,餘杉只需要送出去一些曲子,就可以很輕易的讓一個樂隊紅火一把。可是紅火之後呢?也許帶給對方的不是所謂的通天坦途,而是名利、慾望、金錢、道路選擇種種問題糾結在一起的困擾。或許謝雨剛此後再也找不到本心,找不到原屬於他的音樂道路。

每個人的追求不一樣,餘杉覺著如謝雨剛這般平靜、恬淡、甘於寂寞,一心追尋自己音樂道路的人,還是遠遠的觀望,不要去打擾比較好。所以餘杉只是遠遠的看著,在謝雨剛演出結束的時候賣力的拍著巴掌,高高舉起酒杯為如今唱得並不怎麼樣的謝雨剛叫好。

音樂會持續著,一個又一個不知名的地下樂隊登上舞臺,揮灑著他們的青春與才華,不為名利,只為這一刻在小舞臺上盡情的綻放。徐惠似乎受到了感染,整個人徹底沉浸其中,隨著音樂的律動或者搖擺著身體,或者放聲跟唱。

餘杉從徐惠的目光中看到了灼灼的渴望,或許這姑娘生來就屬於舞臺。臨近十點,音樂會結束,酒吧的小老闆張羅著帶著一眾樂隊成員去會餐。這小老闆也挺慘,首屆搖滾音樂會門可羅雀,成了北方地下樂隊的自嗨,小老闆純屬賠本賺吆喝。

跳房子酒吧裡歸於安靜,客人只剩下五、六個,沒了樂隊的喧囂,取而代之的是輕柔舒緩的鄉村音樂。看得出來今晚的音樂會對徐惠的觸動很大,哪怕音樂會已經結束了,徐惠臉上的興奮依舊沒有褪去。她興奮的說:“今天是我最高興的一天。”

餘杉問:“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我終於知道我以後要走的路了。”她指著角落裡業已昏暗下來的小舞臺說:“有一天我要抱著我的吉他,就站在那裡唱著屬於自己的歌。”

餘杉笑著說:“想好了?不是打擊你啊,這條路可不是那麼好走。多少有天分也夠勤奮的樂隊、歌手到最後也沒唱出頭,為了生計整天跑酒吧串場。”

徐惠笑著搖頭:“我沒想過那麼多,只想著能一直唱下去就很開心啦。”

“心態不錯,那就預祝你早日成大歌星。”

兩支高腳杯輕輕觸碰,徐惠將杯中雞尾酒一飲而盡。低濃度的酒精飲料讓她那白皙的臉上微微泛起駝紅。她輕嘆著說:“我從沒想過成為歌星,我就想唱著自己喜歡的歌,偶爾參加個音樂節……我只在雜誌上看過國外音樂節的照片,也許到時候會比剛才的音樂會還要熱鬧。”

作為一個老牌的搖滾愛好者,餘杉對國內的各大音樂節多少有些瞭解。九八年這會兒可沒什麼音樂節,要一直到兩千年,才會在京城創辦第一屆迷笛音樂節。餘杉想著最多不過兩年的時間,於是就說:“想參加音樂節還不簡單?兩年,最多兩年,到時候我帶你去音樂節。”

“真的啊?”徐惠的目光中閃爍著雀躍的光彩。

“當然是真的,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那就一言為定!”

“好,一言為定!”

又坐了片刻,待徐惠散去音樂會所帶來的興奮勁,連個人起身離開。他們在酒吧門口碰見了楊睿與丁大侃,兩個人蹲在牆邊,抽著煙在那兒侃大山。

“你們倆聊什麼呢?聊的這麼起勁。”

丁大侃就說:“嗨,剛才一計程車撞了一摩托,人沒怎麼樣,倆司機站道中央互相罵了好幾分鐘。我跟楊睿都以為這是要動手呢,沒成想罵完倆人找電話叫了保險,處理完沒事兒人一樣走了。”

楊睿在一邊附和著說:“要不說南方人沒種呢,這要是擱齊北,兩句話談不攏就得動手。”

濱海什麼時候變成南方了?餘杉跟楊睿掰扯不清楚,乾脆就不予置評了。這倆人遇到的事兒餘杉也遇到過,那會兒餘杉外派到魔都,下班路上就瞧見倆電動車撞在一起,然後倆人互相罵了半個鐘頭,看熱鬧的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半個鐘頭一過,倆人都罵得口乾舌燥,於是各自鳴金收兵。餘杉以為,每個地方都有每個地方的性格特質,或者說是一種處事習慣。就說眼前的事兒,南方人會認為東北人太野蠻,東北人反過來認為南方人沒種。最有意思的是大家各自都對自己的看法深信不疑。餘杉曾經反思了下,覺著這是充滿了地域歧視色彩的偏見。

回去的路上,悶雷陣陣,稀稀拉拉的下起了雨點。坐在車裡的餘杉總覺著自己似乎忘了點兒什麼,但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到底忘記了什麼。

一夜無話,第二天臨走之前,餘杉給張銘晟佈置了今天的操盤手法,吃過早餐急吼吼的往回走。天空依舊陰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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