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可奈何（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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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生婆過來，把包裹好的孩子遞給逸珠：“小姐您快看看吧，方面大耳的，好福相呢。”又說，“我接生過的孩子多著呢，就數您這胎看著最福氣。”

接生婆說的自然是恭維的話，程老太太倒是懂得她的意思，連忙叫老媽子遞了一個大紅包過去。那接生婆喜笑顏開，連連說著謝字。

程老太太打發走了接生婆，回頭再看逸珠，她已經閉上眼睛，迷迷糊糊睡了過去。老太太仔細替她掖好被子，把她額上汗溼凌亂的頭髮理到旁邊，對底下人做個手勢，抱著孩子輕手輕腳退出房門。

等到了大廳裡頭，這才有聽差上前，將芷若留下的字條遞了過來。程老太太這一看，面色就愈加的難看了，整個都發了青。

“豈有此理！你們怎麼可以放芷若走呢！這逸之都不在，她就走了？這簡直是不把程家放在眼裡！”說到這裡，程老太太就動了氣，這個芷若，從前還覺得很是得體，怎麼如今做起事情來這樣狠厲。

再說了，換個角度看，她還指不準是在外頭紅杏出牆呢，又這樣公然拖著行李離開程家，可不是在給逸之難看麼？這樣說起來，程老太太又覺得，當初逸之要是同雅韻在一處，許久少了這是非了，到底還是兒子程瑞生當年挑媳婦看走眼了。

那廂，逸珠昏昏沉沉睡了一天，期間老太太遣人去尋關雨時，無論如何也見不著人影。程老太太進房看了幾次，想叫醒她吃點什麼，終是不忍，又退出去。

當夜，孩子跟奶媽睡，程老太太不放心就在房間裡頭陪著逸珠。到半夜，逸珠那頭有悉悉卒卒的響動，老太太從沙發驚坐起，問她是不是要喝水？

逸珠說她想解手，程老太太就喚了丫鬟進來，兩個人伸手去扶她，架住她的腰。逸珠身子軟軟的，腳才沾地，已經是氣喘吁吁。坐在馬桶上，好半天都沒動靜。

程老太太問她，逸珠只說難過的很。

程老太太便不經意地說：“許是你剛生完，還不好解手，你先上床，別坐久了著涼。”

逸珠上了床，卻是再睡不著，翻來覆去的。一會兒，她忍不住說：“我還是想解手。”

這一趟，程老太太有些起不了身，就叫丫鬟去扶。哪裡曉得，這檯燈一捻亮，程老太太就瞧見逸珠臉上潮紅，用勁憋氣，很有幾分痛苦的模樣。她連忙拿了件衣服給孫女披上，一邊說：“你放鬆點，別這麼緊張，越緊張越不行。”

逸珠一下就急了：“阿孃，我真的不行，我感覺太難受了。”

程老太太道：“你許是緊張的，要麼你閉上眼睛，想一想，溪水淙淙的聲音。”

逸珠只是哭著，到底是產後沒了氣力，一時間無法，只好重新回到屋內歇息。這一時間她只覺心慌氣短，頭暈目眩，胸口泛泛的，直想嘔吐。

逸珠生怕自己會栽倒下來，只得又讓丫鬟扶她回床上躺下。因為這一陣折騰，她疲倦得很了，不多會兒竟迷迷糊糊睡熟過去。

到天亮醒來，老太太這才發覺不對勁，這逸珠算下來，可是兩天兩夜沒解手了。這樣一想，肯定與尋常產婦不一樣。

此時的逸珠，面色蒼白，滿臉冷汗，肚子脹得在床上坐也不是，躺也不是，竟是難受得不行的樣子。見程老太太進來，她氣息微弱地喊一聲阿孃，眼睛裡就湧出淚來。